云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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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后世番外，我觉得应该看得出谁是谁吧_(:з」∠)_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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霍家人上门提亲的时候，顾琼枝正和两个闺阁密友说着体己话。

她听到婢女说明对方来意，眼珠轻轻一转，手中动作不停，一块桂花糕又落了肚。

怀瑛看她这样，就知道已经有了主意，打着团扇笑道：“又要有一位公子被琼枝姐姐吓回去了。”

顾琼枝把掌心的点心碎末随手一拍，从抽屉里拿出一盒东西来。

刚要把炭笔往脸上抹，一边的奶娘就急忙拉住她的手：“小姐，这可使不得，霍家是与咱们家向来交好的，可不能拂了面子，好歹整整齐齐地去见吧。”

她撇撇嘴：“奶娘，我不想嫁人。”

“不想的话，回头与老爷好好说着，也就罢了。”奶娘怕她冲动，已经把炭笔拿了开去，嘴里还碎碎念着，“小姐都年过十六了，二房和五房两位姑娘也说了人家，她们年纪比小姐还小些的，老爷问小姐喜欢哪家的少爷，可小姐就是不说......这可怎么是好啊。”

顾琼枝想去拿，然而奶娘把东西拿远了，她只得悻悻收手：“孙家和李家都问过，但孙家的少爷其貌不扬，李家的又惯会招风引浪，看我的眼神恨不得吃了我去，嫁给他们能讨什么好，那些个纨绔，要么生得不怎样，要么品性令人颇有微词，都入不得我的眼。”

不过说归说，她还是听话地换了一身衣服，准备好好儿去见人。

奶娘看她一身素色，实在少些少女的活泼，眼风里瞧见了她那屉子里放的一盒朱砂，计从心来，执了眉笔挑出少许，点在她眉心上。

“奶娘！”顾琼枝嘟嘟哝哝，“那是我以前用来往脸上化妆，涂疹子用的。”

“你要还肯叫我一声奶娘，就别把它抹了去。”

她屈服了：“罢了罢了，不过我先说好，若这霍少爷和孙大少和李二少一样......”

“不嫁不嫁。”奶娘接口，又叹了口气，“小姐不喜欢，那就不嫁，老爷最疼你，还能逼你不成啊？”

如此，顾琼枝才展颜一笑。

怀瑛比她小上几岁，这事暂时轮不上她，因而颇为幸灾乐祸：“琼枝姐姐，我可是听说那霍公子玉树临风一表人才，品行又被你父亲常常称道的，你去了，小心被迷得走不动路。”

“真有这么好，他还会至今未娶吗？我可是听说他弟弟都娶了妻的。”顾琼枝毫不客气，“外头的传闻是外头的，我看到的是我知道的，是或不是，见面了再说吧。”

 

去的路上，奶娘生怕她表现得不以为意，要得罪人，又反复叮嘱：“霍家大少名霍永晗，他有个胞弟叫霍永澈，两个人感情甚好。霍少待人温和可亲，没什么架子，小姐也不用紧张，寻常说话就是了。”

顾琼枝小鸡啄米似的点着头道好，心想，性子这么好，难保不是个风流多情的，不可靠。

坐在前厅喝着茶与顾父说话的霍永晗忍不住打了个喷嚏。

 

夏风已经渐起了，路程不短，顾琼枝还是出了一层薄汗，只得又在荫蔽下站了会，用帕子拭去了，这才进门去。

她给顾父和霍父都行了个礼，又转向一旁面生的公子福了福身：“霍少爷好。”

顾琼枝没有抬头，却看见他站起来走向自己：“顾小姐多礼了，某不敢当。”

这声音确然是温润如玉的，让她心里少了些偏见和不喜，便抬眸看向他：“霍少爷客气。”

她来的路上已经想了许多话。

不知为何，顾琼枝不似别的世家小姐那样喜欢交际，好在生了一张伶俐巧嘴，惯能哄人开心，倒也十分讨喜。

 

可她想好的话在看清眼前人的瞬间便全然失了生机颜色。

顾琼枝张了张口，似有千言万语涌上心间，想要说，却不知从何说起，除了一句生硬客套，她居然脑中空白，再说不出别的什么。

——她见过他吗？

顾琼枝想，她一定没有见过他的。

可心却像触到了极其柔软的东西一样，悸动不可自已。

她看到霍永晗的目光，也是一样的三分错愕，两分困惑，和十成的怦然心动。

 

为何如此。

她不知。

 

不知来者是谁，不知去往何处。

唯有满心爱慕和一瞬间的悲喜交加，她清清楚楚。

霍父少见长子这样，不由皱了皱眉轻咳一声。

而顾父看霍永晗呆住，心里本一咯噔，看到爱女神色，更觉惊讶：“琼枝？不要失礼。”

霍永晗回过神来：“伯父见谅，是晚辈失态了。”

不惑之年的顾家家主没有生气，仅仅好奇：“你与琼枝......”

他心知这般定然被误会，却不撇清，更甚者笃定顾琼枝亦不会撇清，便只是笑：“琼枝妹妹，我是见过的。”

“所以，一时有些出了神。”

霍永晗含笑看着顾琼枝：“是也不是？想来琼枝，应也是如此吧。”

她眨了眨眼，想要回话，面上倒先一红：“自然是了。”

顾父与霍父对视一眼，相视点头。

而顾琼枝足下轻蹭了蹭铺平的青砖地，看到随便择的长裙和鞋子，却是暗自懊恼。

早知遇见他，该穿好看些才是。

 

霍永晗果真如传闻中的谈吐得当，举止有礼，令顾父分外满意，这事就基本定了下来。

两家长辈避开他们去商量婚礼的日子，顾琼枝反而不害羞了：“霍少爷，我家有座牡丹园，说不上惊世绝艳，也勉强算兰陵一绝了，可有兴致去瞧一瞧？”

他笑道：“琼枝妹妹，何故如此相称。”

顾琼枝微愣，了然后又莞尔：“霍哥哥，你还不曾告诉我你的字是什么。”

霍永晗却执起她的手，以指为笔，在掌心书下一字。

顾琼枝阖眸，在心底将那字慢慢拼出来：“涣然冰释的涣......”

她收回手，又把绣着自己闺名的帕子折起，递给了他：“涣哥哥，我记住啦。”

霍永晗接过，珍重地收好，忽然转了话锋：“琼枝，你我二人，是否从前见过。”

顾琼枝沉吟一声，似乎真的在思索这个问题。

但最后她没有回答，只道：“当下而起是见过的，那便好了。”

霍永晗失笑出声：“言之有理。”

尔后，他抬起手，指节轻轻抚上她眉心朱砂。

顾琼枝温顺地低着头：“涣哥哥，牡丹园你还想去吗？”

“我想，应是不必了。”

霍永晗的声音极轻，温柔得像叹息。

“最美的牡丹我已见过，再看，也只是庸脂俗粉而已。”

顾琼枝听懂他话里意味，不再说什么，心中甜得仿佛浸了蜜。

她歪了歪头，偷眼看着眼前俊朗的面容，眉眼弯弯地笑了。

 

FIN