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遥

我只写我想写的。

【澄桑】银花

傲娇的是江澄,被......哭的为什么却是怀桑呢,真是个好问题。


聂怀桑近日有些苦恼。

其实都过去这么多年了,能让他苦恼的除去一个江澄也没谁了,他二人也没出什么感情上的差错,可他就是苦恼起来了。

他们互表心意以来一直都是聂怀桑主动,先不谈当年心迹是他先言说,两人都是一门之主,见面的时日并不多,可是偶尔见了一面连床笫之事都是他要了江澄才给,简直就仿佛......

就仿佛是他强了江澄似的。

聂怀桑不是没怀疑过江澄根本就不喜欢他,然而以江澄这人的性格若是不喜欢怎么可能把底线一降再降,可是他也实在太冷淡了。

恰好清河境内出了几只修为高深得十分罕见的水鬼,聂怀桑自然是要带头去捉的,至于为什么说是恰好——

魏无羡拖着蓝忘机来了。

他当然是冲着那几只水鬼来的,不过聂怀桑少时在姑苏求学时就和他相当的志趣相投,还投得江澄十分不满,若是借机拉着好友问几句倒也不错。

聂怀桑一高兴就容易忘事,赶着去招呼魏无羡就忘了给云梦递帖子——以往清河境内出点什么大大小小的事他都会给江澄写信,就算是能轻易摆平的也非要他过来不可,江澄每次来都是一脸嫌弃,只确实都一应给他摆平了就是。

他没递帖子,连他自己递没递这回事都忘了,看到江澄黑着脸过来时还以为是收了自己的信。

怎料到江澄几步上前,见着他身后的魏无羡,脸色更不好了,僵硬无比地丢了一句:“怎么没给我写信?”

“什么?”聂怀桑顿时糊涂了。

“......算了。”江澄又把这句话烦躁地收了回去,“当我没说便是。”

聂怀桑那些聪明遇到江澄仿佛就打了个结全使不出来了,他还不解江澄莫名其妙的火气是从何而来时,魏无羡倒是好整以暇地把玩着手边的笛子,摇摇头叹道:“没递不还是自己来了?”

“你能少说几句吗?”江澄瞪了他一眼,“又不会当你是哑巴。”

他说完就自己走了,聂氏子弟对这位江氏宗主向来是怕而又怕,哪有人敢拦他,才一阵子就走没影了。

魏无羡凑近了聂怀桑,忽地神秘一笑:“我说聂兄,你是不是对他对你情感冷淡很是介意啊?”

“啊?对啊!”聂怀桑本都想追进去了,听到这里顿时站住了身,“魏兄,你有办法?”

“办法自然有,但你得照着做才行。”魏无羡离远几步上下打量他几眼,啧啧道,“聂兄,恕我直言,你怕是做不到啊。”

“你且说来听听!”

魏无羡又露出个笑:“来来,你附耳过来。”

 

江澄在屋子里站了半天都没听到聂怀桑来敲门,心里有些疑惑,若是往日他一早便跟在身后了,莫不是跟着魏无羡走了?

他在心里把魏无羡骂了几遍,又等了阵子,终于等到人来敲门。

“你今天怎么——”

江澄这话还没问出一半就给他自己掐了。

门前站了个瑟瑟发抖的聂氏子弟,见他一脸不悦更是急忙低下头去,只将手平举于他面前,掌中放了张纸:“江宗主,宗主说水鬼作祟,事不宜迟,他先行一步了,方位都写在这张图纸,您要是......”

他这句话还没说完就觉眼前一晃,同时手里一空。

再看定眼前时,江澄已经不见了。

“哟,这就走了?”魏无羡跟在那弟子身后,手里的笛子转了个花,笑得一脸莫测,“还是很在意的嘛。”

 

江澄心里又气又急,那水鬼的功力那样罕见,他竟然一个人就跑过去了,魏无羡没跟着,也不喊上自己,万一......

“真当自己很厉害,出什么事了看你怎么哭!”江澄恼怒地责怪了一句,脚下运功却更快了。

他突然又想到聂怀桑这次根本连帖子都没给他递的事,步子一下停住了。

聂怀桑以前从不这样,此番倒像是一开始就不想他来一样,加上今天又对他不理不睬的,总不成是......生气了?

聂怀桑对他生气?

江澄努力想了想他生气的样子,却发现他好像从来没生过气,更让人不知道他什么时候、遇到了什么会生气。

他站着想了半天都想不明白,反倒让魏无羡追了上来,看他这样还调侃了一句:“江澄,你怎么一个人?”

“......”江澄冷冷扫他一眼,根本不理他。

他是不理他,然而魏无羡却非要来招惹他,绕着他走了几圈他摇着头叹息道:“凄凉啊凄凉,你说你冷落人家的时候怎么就没想想今天呢?”

“我什么时候冷落他?不对。”江澄这话一出口他自己就觉不妥,“你怎知是怀......聂宗主?”

“想喊就喊嘛,你什么时候能实诚点?”魏无羡拿笛子在他肩膀敲了敲,被他嫌弃地拂开了也不在意,“人家都跟我说了好吗,说你整天对他冷冷淡淡的,他都快觉得你讨厌他了,江澄我说你再这样可就真的注孤生了啊,好不容易有个人忍得了你这脾气,怎么就不知道珍惜一下,看看我的蓝二哥哥,你怎么就不学学他?”

“......闭嘴。”

“我说真的。”魏无羡突然把笛子一收,神色认真道,“江澄,你这样我也要怀疑你是不是讨厌他了,你要是真讨厌真受不了也别吊着了,直接说,你看这......”“我什么时候说我讨厌他了?要是没半点意思,怎么可能他没递帖子还自己跑过来?”

江澄打断了魏无羡,只撂了一句话就继续一个轻身飞了出去,徒留魏无羡在身后继续摇头叹息。

“这话要当着面说多好啊。”他又把那笛子拿了出来往身后跟来那人身上戳了戳,“是吧,蓝二哥哥,我就从来不隐瞒,我可喜欢你啦。”

 

聂怀桑说自己去捉水鬼也是哄人的,他那点功力单单过去都非要骑马,连几个长老都不如,去了也是在旁边看。

于是看着看着就发起呆来了。

魏无羡让他别理江澄,做事自己做,捉水鬼不行也一个人去,让江澄也知道知道被冷落的感觉,基本上就算大功告成。他忍着不搭理他,自己跑过去捉水鬼,反倒又想起了他来。

聂怀桑突然有点懊恼,为什么非要听魏无羡的呢,他聂怀桑怎样都是一门之主,有什么不能直接说的,要是江澄真的没有那般心思,早早断了不是更好?

他这么想着下意识就把想的事全说了出来,还没来得及觉得不妙就被一个熟悉的声音打断。

“你敢?!”

江澄含怒的声音突然落到他耳中,聂怀桑慌乱地转身,却忘了自己还在马上,马受了惊癫了几癫,吓得他一句晚吟还没喊出来就几乎坐不定身。

聂怀桑的武功确实糟糕透顶,江澄在心里暗骂一声,一个飞身过去手上几下轻点制住了马,又落在鞍上把人往怀里一摁:“你动什么,再动它又该不受控制了!”

“我......”聂怀桑刚要开口,忽然想起自己好几件事都是理亏,急忙解释道,“晚吟,我不是故意不给你递帖子的......”

江澄哼了一声,并不答话。

“反正你不是也自己来了嘛......”“你说什么?”

聂怀桑虽然被他喝止,却反而偷偷笑了:“没有,你听错了。”

“......笑成这样,还一门之主呢。”江澄被他笑得不好意思,却不肯认,又指责了一句。

“我高兴你自己过来了还不行吗!”聂怀桑转过头,双眼一眨不眨地看着他,“我都没想到你会自己找过来。”

“......你笨得要死,当年也没好好修炼,那水鬼我不帮你捉你自己捉得到吗?”

“不是魏兄和蓝二公子也过来了嘛?”聂怀桑无辜得很。

“......我又不是不能帮你。”

“但是他们也......”“闭嘴。”

聂怀桑听话地闭了嘴,马儿突然又震了震,他身子一歪就要往下掉,江澄急忙眼疾手快地一拉缰绳,又把他妥帖地圈紧了,这才瞪他一眼:“有你这么骑马的吗?”

“我......”聂怀桑本想说是他自己把人搂紧了不让动,然而又极喜欢江澄这样的紧张,便道,“我确然什么都不会嘛。”

跟当初表个心迹还要一问三不知的简直如出一辙。

江澄看着他,却忽然说不出话了。

聂怀桑今天反常得很,先把自己撂在聂府,又一个人跑过来捉水鬼,自己来了也没喊去帮忙,他没来由地就想起魏无羡方才同他说的那一番话来。

细细思索一番,两个人相识许久,倒当真一直都是聂怀桑在追着他跑,什么都是,修为也是,当宗主也是,说喜欢也是,而他从来没有停下来等过他一回,甚至还想他要是再快些就好了。

“我不会啊。”聂怀桑苦恼的脸忽然和眼前怀里的这个重合,他看着他说,“我真的赶不上了。”

他这辈子不知道做了多少不愿意做的事,本来只是个闲云野鹤的纨绔子弟,非要让人扶上宗主之位,金光瑶对他的好虽有目的也是真心实意,可他一定要亲手害死他。

大约只有和他说喜欢这回事,当真从心从了个十成十。

可江澄从来没有真的告诉过他,他一直都不是一厢情愿,更不需要患得患失——聂怀桑,你喜欢的这个人,他也喜欢你的。

“......对不起。”江澄突然含糊地说了一句。

“嗯?”聂怀桑一愣,“什么......对不起。”

江澄却一把捉住他双手,握在掌心慢慢摩挲:“怀桑,我......心悦你。”

聂怀桑整个人呆住了。

“......你说什么?”

“我——”

江澄说那一句已是很艰难,要是聂怀桑当真没听到,他大概会想从马上直接摔下去吧。

聂怀桑瘪了瘪嘴,一副要哭的样子,江澄急忙把人又搂了搂紧:“我怕了你了。”

他顿了顿,似乎很不情愿地又说了一遍:“我说,我心悦你。”

聂怀桑眨眨眼,突然笑了。

“我知道啊。”他笑着道,“我知道。”

“你知道什么!”江澄语气又沉了下去,“明明知道水鬼不好捉你还一个人跑过来,你看看你,这么点路都要骑马,你就不怕出事啊,到时候真有什么事的话看你怎么办!”

“不是你过来了吗......”“闭嘴。”

聂怀桑又乖觉地闭了嘴。

两人说了这么一会,马儿已经癫了许多回了,只是刚才都忙着说话并没感觉到,聂怀桑不言语之后沉静下来,二人这才觉出了几分尴尬。

毕竟这个姿势......太微妙了。

江澄和他抱在一起这许久,又那么多天不曾见过,两个人挨挨碰碰的不起反应才怪了,江澄十分不好意思地偷偷往后躲,躲了一半就发觉这是在马上,根本无处可躲。

聂怀桑倒是坦荡,身子往他怀里一蹭:“晚吟?”

“......唔。”江澄含糊地应了一声,继续往后躲。

聂怀桑扑哧一笑:“你别躲了,再躲就该掉下去了。”

“......”

遂一发不可收拾。


后来江澄仔细凝视了他一阵子,替他重新将腰带系好,竟翻身下马,又伸手把人直接抱了下来。

方才着实消磨人气力,聂怀桑乖觉地窝在他怀里,连抬动一下手都做不到,脸上几道泪痕交错着,江澄在心底叹了口气,将人慢慢放在地上让他枕着自己膝盖,又轻柔地捧了他的脸替他拭了泪。

魏无羡恰好制住了两只水鬼抬头看到了这一幕,旁人或许看不懂聂怀桑那副模样,他却是看了个明明白白,心里一边觉得江澄实在傲娇得没救,一边又想,江澄大概是在报复他吧。

......这么恩爱是要做给谁看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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