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遥

我只写我想写的。

【曦瑶】闲客(下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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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章追凌戏份有点多所以也加上tag,希望没有打扰到。

主线依然是曦瑶。

因已经种下了,现在要开始写由因而生的果......我很想写完,但时间和精力都不允许,实在抱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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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

 

次日卯时,天才蒙蒙亮,寒室的门就被蓝思追敲开了。

好在这一夜蓝曦臣也并未怎么合眼,所以开门的时候未见到几分急迫,只是略略意外。

“叫你们各自商议,以为今天来的会是景仪。”

他如此笑道。

蓝思追不置可否。

嫁过去的这位嫡小姐其实在云深不知处不大招人待见,她家门平辈所出的皆是女子,且都性子柔顺,唯独她是个例外。

本算不得什么,只是放在中间,显得有些鹤立鸡群,因而就连出嫁也没什么人相送。

“瞧她那样,有些可怜。”蓝思追到底自觉一言不发落在长辈眼中是有些礼数不周,所以仍解释了一句,“不过是性格少见,人又孤僻,竟落得如此下场......蓝家人如此清高,倒是有些凉薄了。”

这解释的礼数其实是更加不周了。

蓝曦臣却还是笑:“思追不也是蓝家人?”

对方愣了愣神,面上微微泛出苦涩:“宗主最明白不过,有时我倒真希望自己是个彻头彻尾的蓝家人。”

可他不是。

“阿凌嘴硬,实则或许从不介意。”

蓝曦臣这样安慰他。

或许终究是或许。

他还没找到个理由和契机同对方说开,就已没有了丝毫挽回的余地。

金凌要娶妻了,娶的是他同一辈的师妹。

养育之恩大如天,他再不舍,也下不去手为了一己私情败了蓝氏的脸面。

好在,金凌是坦然的。

至始至终都是。

 

嫁过去的那位姑娘名叫蓝月漓,穿了一身嫁衣,却不肯好好坐轿子,非要自己御剑而去,像在跟家里人赌气。

她虽不是蓝曦臣亲传,到底是蓝家内室所出,与普通仙门弟子相较,法术自是无可挑剔,做事也算稳妥,断不会闹出因为怄气误了吉时的乱子,驱逐那些车夫的时候,她也是这样信誓旦旦的。

然而在看到蓝曦臣的一刻,她还是露怯了:“宗主......怎么亲自过来。”

语罢,又看见了跟在后面的蓝思追:“师兄也?”

蓝曦臣的脸色没见半分恼怒。

他若无其事地受了礼,随手一抬召出朔月:“走罢。”

蓝月漓有些惊愕。

她虽知道自家宗主是个好说话的人,但这也未免太好说话了。

然而蓝曦臣已踩上了佩剑,再要矫情不符合她的性格,也毫无意义,加上蓝思追也做出了跟蓝曦臣一样的动作,她便顺其自然地跟上了他们。

 

金凌把几人迎进来的时候态度十分良好,甚至对着蓝曦臣的语气还称得上客气,然而对上了蓝思追的脸,他的表情瞬间恶劣起来。

“你来凑什么热闹。”

这话实在让人费解,放在旁人眼里,他同蓝思追是再好不过的朋友,来参加同辈好友的婚礼再正常不过了。

不过也有有心人知晓一二蓝思追的过往,但即便如此,在他们看来,也不过是一出旧友翻脸的好戏。

只有蓝思追明白,他这个样子,除却对自己的怨怼,更多的,是掩饰心虚。

就算提出分开的是蓝思追,他答应这门亲事也实在太快。

于是便笑:“我来给你贺喜。”

“何喜之有。”

金凌一句话脱口而出,这才想起了一旁站着的新娘子,不由有些尴尬,可惜也来不及了。

蓝月漓从了月字辈,名字也带了姐姐们都有的水,脾气却实在南辕北辙,当下十分不给脸地堵了回去:“本来我与金宗主也没什么交情,一直听师兄说宗主有位青梅竹马的相好,只是碍于门第无法娶进门,其实我是很无所谓的,金宗主这模样别人稀罕,我只当是个便宜货,阿娘和姐妹们不同,她给我的嫁妆一点不少,往后用度我不要金府分毫,金宗主随便腾个屋子给我住便是了,大不了按月收租。”

她这段话语速极快,让几人都不曾反应过来,等回过神的时候人已经往府门里去了,而金凌的表情更是五颜六色丰富多彩:“这脾气真该给我舅舅受用受用,省得他越发没精气神了,骂人都不利索。”

蓝思追默默的,蓝曦臣倒是打起了圆场:“忘机也答应来给金宗主贺喜,只是不知为何,现在还没到。”

金凌摇了摇头:“随他去吧,他......那位出了事,没心思来也是应该,我又不在意这个。”

蓝曦臣又道:“江宗主也?”

“他来了也没人跟他吵嘴。”金凌摆了摆手,“得多没意思,舅舅本来就不喜欢这种场合,不来也罢,反正贺礼我收了。”

一来二去,竟都是因为同一人。

蓝曦臣拢在袖中的手指几不可见地轻颤了一下。

救下金光瑶,却害了这么多人痛苦,还折了魏无羡一条人命......

让他全无愧疚,实在是太难了。

 

然而蓝忘机还是来了。

在金凌已经被满座宾客灌得东倒西歪的时候,他踏着避尘姗姗来迟。

蓝月漓一早没了影,丝毫不给两家人面子,金凌就成了主要被敬酒的对象,他看到一抹差点晃瞎眼的白色时下意识地抬手:“蓝愿,你过来......是兄弟就把这杯酒给我干了!”

蓝忘机一如既往的沉默,却没有挥开他的手,甚至拿了杯没人用过的酒盏,一饮而尽。

这做派很反常,金凌在脑子里把蓝家三个来宾从前的风格过了一遍,居然没对得上。

好在他是醉了,但没瞎。

便开始信口开河:“啊......蓝宗主好酒量。”

蓝忘机面无表情。

“嗯?不是泽芜君......”金凌嘟哝一声,“含光君,稀客啊,哎,您的抹额怎么不见了,正经场合,也出这种差错吗,哈哈哈哈哈......”

“......恭喜。”

蓝忘机不跟醉鬼计较,撂了句道贺给他,尔后自己找了个角落,拂衣落座,片刻后,就倒了。

蓝曦臣看得清楚:“忘机很少喝上头了会这么乖呢。”

说着,他也给自己倒了杯喝下,然后走到弟弟身边,同样倒了。

“......”金凌怒,“有朋自远方来,也不是这么坑主人的吧。”

江澄未到,双璧全倒,喝是没喝醉,那些小宗门的长辈怕是能把他说晕。

“散了......散了吧......”

金凌撑着桌子站起来,作势要走,步子也东倒西歪,便有人起哄:“金宗主这是急着跟金夫人亲热吗,再喝几杯吧,时辰还早呢!”

他不住地摆手,却有些说不出话,正着急的时候,一双熟悉的手扶住了他:“金宗主这是醉了,我扶他去醒醒酒,别的事往后再说。”

众人虽悻悻,倒也不能再阻拦什么。

 

然而这句话不知怎么却惹怒了金凌,才进了厢房他便发作一般推开了对方:“蓝愿,什么往后再说,你又糊弄谁呢。”

醉鬼的力气大得有些出乎蓝思追的想象,他一个没站稳退了一步:“金宗主......”

他想了半晌,挤出苍白而反复的三个字:“你醉了。”

“是,我醉了。”金凌颔首,“所以我问你咱们往后怎么办,你说往后再说,我信了,可是我等来的是什么,是你跟长老们举荐的一门好亲事!”

蓝思追沉默了片刻,道:“阿凌,我是想你更好......”“你他妈放屁!”

金凌笑了起来,笑得有点打颤:“你是为了你自己,为了你们蓝家那点面子,所以我知道你是温家人之后去问你,你没半点解释就认了,还顺势提了分开。”

“这是不争的事实......”“你抛弃我才是不争的事实!”

金凌的样子有些无理取闹,蓝思追却还是在哄:“阿凌,你听话,把醒酒药吃了咱们再说......”“我去你的再说!”

他骂得惊天动地,气势活生生就像当初观音庙的江澄,泪流下来的时候更像:“蓝愿,你告诉我,你今天来,开心吗,是不是很高兴?”

这句话之后是长久的安静,厢房里只剩下金凌吸鼻子的声音。

就在他准备放弃寻求答案的时候,蓝思追开口了。

“不高兴。”

他看向金凌,表情异常认真,就像当初在那棵杏树下,他一把抱住金凌,然后看着他,说心悦他时那样。

“阿凌,我一点也不高兴。”

金凌终于哭出了声。

“谢谢你。”他道,“蓝愿,真的谢谢你。”

“我很感激,也很知足。”

 

——还能怎样呢。

蓝思追把人安置好,关上门的一刻,才发现自己的手有多抖。

他当然很想告诉他,我是真的见不得你和别人成亲,不,只要我想想,我就觉得痛苦得想要死去了。

他更想告诉他,几个月前的一个夜晚,有个小姑娘不顾一切闯过法术禁制,浑身是伤也要掐住他的脖子,痛骂他不是人。

“什么蓝家人,什么清高啊,你根本就是个人渣,败类!”姑娘一身衣服都被划得几乎认不出花纹,只有额间一点朱砂红得招摇过市,“你会害了我表哥的,你放过他吧!”

这当然不是他放弃的主要原因,却是压垮他的最后一根稻草。

他是蓝家人,但他只是一个高阶弟子,有蓝曦臣在,他的所作所为暂时不会让家族蒙羞。

可金凌......不一样啊。

他也曾以为只要相爱,没有什么是不能解决的,所以他说,往后再议。

他是很认真的。

可现在他连这点认真也不能告诉金凌了。

蓝思追走出门去,回到酒席安抚起了来参加婚礼的来宾。

 

最后一次。

他这么想。

是我最后一次这么护着他了。

 

【曦瑶】闲客(下下下)

 

我承诺的事情都会做到,比如没有什么是HE的,包括亲情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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