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遥

我只写我想写的。

【曦瑶/忘羡/双璧亲情向】哥哥

给自己的生贺,前面正经,后面沙雕。

写一个兄控的二哥哥。

反正就是大家快快乐乐的都好好在一起了,都活着了,谁也没死。

聂大:你们是不是又忘了顺手把我一块刨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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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众所周知,蓝忘机不喜欢金光瑶。

但是个中缘由并不是坊间传闻的那样,仅仅因为看不惯他的做派,虽然这确实是原因之一。

少有人知道,清冷又不好相与的含光君,年少时也是要兄长抱在怀里哄的。

他们有一个并不那么幸福的童年,母亲是云深不知处的罪人,父亲强行留住她的命便日夜闭关,兄弟俩每个月仅仅能见上母亲一面,而父亲,他们印象里见过的次数绝不超过五次。

那会儿蓝忘机还懵懵懂懂,蓝曦臣却已经懂事,看出幼弟的茫然无措,更加体贴关照他,除了长兄的关怀,母亲的温柔疼爱、父亲的谆谆教导,他也尽力全给了他。

所以蓝忘机那时是很依赖蓝曦臣的。

蓝曦臣已经开了蒙,每天跟着蓝启仁练剑学法术,中间脱不开身的这段时间,蓝忘机就一直坐在书房之外的台阶上等着他,下了学,蓝曦臣牵着他一路回到兄弟俩的住处,给他拍干净身上的尘土,擦去他脸上的灰,等婢女送来晚膳,再盛出两个人的饭,一口一口喂他吃完,才拣他不爱吃的菜就着吃完自己的。

蓝忘机坐在旁边安静地等他,婢女来收走碗筷后,他才拉拉他的袖子。

蓝曦臣就笑:“阿湛别急呀,我们出去走走,回来我再教你认字。”

起初蓝忘机不反对什么,后来听到他这样说,蓝忘机总是摇头,很坚决地捧来书本。

蓝曦臣并不是那么神的,那时还以为是弟弟好学,等蓝忘机能流利地讲话,清楚表达自己的意思,他忍不住去问了原因。

他问的时候,兄弟俩正在吃晚饭,蓝忘机嘴巴里塞了只丸子,鼓鼓囊囊的,含糊不清回答他:“想和哥哥一块儿上课。”

蓝曦臣愣了愣,失笑出声,摸了一把他的头:“傻弟弟。”

 

稍微给蓝忘机传授了一点剑术法术的基本常识,蓝曦臣就带着蓝忘机去问蓝启仁,可否两人一同上课,谁知蓝启仁拒绝了:“忘机才多大,剑都握不稳,等他稍大一点,我像从前教你那样,一并教给他。”

蓝曦臣感觉幼弟拽了拽自己的袖子,于是努力说服严厉的叔父:“可曦臣上您的课,也差不多是这个年纪。”

不过,并没有成功。

“你的资质是极好,万一忘机不是,岂不是害了他?还是等大一点儿,稳妥再说。”

所以蓝忘机还是只能坐在台阶上等着长兄下学。

谁知,约莫半月以后的一天,蓝启仁在里边问蓝曦臣:“对邪祟,应该如何处置?”

蓝曦臣还没开口,一把脆生生的声音就从门口传来:“渡化为上,镇压其次,泯灭再次。”

“......”蓝启仁又问,“噬魂天女,是妖类不是?”“否。”

他脸上的山羊胡微微颤动一下,拉开门把个好些天了还气鼓鼓的小萝卜头拉进来,指着书上的画问他:“这几张图是什么类别?”

蓝忘机扫了一眼:“前者为妖,末者为怪,其中为鬼。”

“镇魂锁为甚不能放在人多之处?”“普通修者心志不坚,可生贪念,自相残杀。”

“剑术与法术何者为先?”“道义之内,两者齐平。”

“家训第三百二十六是什么?”“云深不知处不可疾行。”

“......”

蓝启仁败了,把小萝卜头拎到蓝曦臣旁边坐好:“以后,忘机就与曦臣同来听学吧。”

蓝忘机没笑,眼睛却显然亮了起来。

在一旁看着的蓝曦臣则又惊又喜:“阿湛果然如此聪慧。”

 

春去冬来,蓝忘机渐渐长大了几岁,也在蓝启仁日复一日的教导中慢慢儿被勾勒出后来世人眼中雅正端方的含光君的模样。

他不再在人前向长兄撒娇,也不再哭闹着非要见母亲了。

但蓝曦臣知道,每个月能见母亲的那一日,依然是他最期盼的。

蓝忘机在那天总会下了学就早早守在门前,等着那扇门开启,蓝曦臣就站在一边陪着他。

母亲的气色一直不太好,看到他们的时候却尽力挤出温柔的笑,在两个儿子的脸颊上轻轻亲吻一下,再说些家常话,多是让他们好好修行,让蓝曦臣多多照顾蓝忘机一类。

见面的时间总是不长,很快,母亲就又要进房间去。

蓝忘机懂事地与母亲道别,她又亲了亲他,再向蓝曦臣颔首微笑一下,这便离开了。

他不出声挽留,蓝曦臣却能看出他的不舍,就趁着四下无人,把弟弟抱进怀里:“阿湛,没事的,下个月咱们还能见到阿娘。”

蓝忘机不吭声,蓝曦臣便这么抱着他,唱着姑苏本地的童谣哄:“阿娘阿娘起灶锅,味道香甜软酥糯,六宜楼去买紧酵,油里一氽当心咬,茶叶蛋、焐熟藕,大小馄饨加汤包,芝麻糊、糖芋艿,油氽散子白糖饺,糯米粢饭有夹心,桂花藕彩海棠糕,汤团麻团粢毛团,双酿团子南瓜团,酒酿园子甜酒酿,定胜糕来梅花糕,笃笃笃笃卖糖粥,小囡吃仔勿想跑,千层饼、莲子羹,糖炒栗子桂花香......”

一般唱到一半,蓝忘机就会从他怀里抬起头:“兄长,别唱了。”

蓝曦臣了然一笑,摸摸他的额发:“饿了吗?”

不等蓝忘机点头,他就拉着他从地上站起来:“走吧,阿湛,哥哥带你去吃饭。”

这一招百试不爽。

 

但再好用的法子,有时候也会失了效。

平常的一个月,依然是这一天,蓝曦臣早起时就没见到蓝忘机。

他来不及与蓝启仁告假就到处去找他,几乎翻遍整个云深不知处,不可疾行不可高声喧哗的家训更是违反了不知多少次,终于在母亲的房门之外找到了蓝忘机。

那时正值寒冬腊月,是姑苏最冷的时候,而蓝忘机只穿了两件单衣就跪在门口,看这样子,是跪了有几个时辰了。

蓝曦臣心疼地想把弟弟拉起来,却被挣开了手腕。

“阿湛,起来吧。”他只得也跪在他身边,“咱们回去。”

“......不回去。”

“阿湛,走吧。”蓝曦臣轻声哄道,“你在这里跪着,也没有用啊。”

蓝忘机倔强地摇摇头:“母亲她会出来见我的。”

蓝曦臣呼吸一滞。

屋子檐角下分明挂了丧幡,抬起头就能看见,可蓝忘机却视若无睹。

他心底叹息着,抱住浑身僵硬的弟弟,颤抖着嗓音唱,企图像往常一样哄他:“阿娘阿娘起灶锅......”

只这一句,兄弟俩便一起哭出了声。

 

在那以后,蓝忘机再也没有笑过。

他越发苛刻地要求自己,也是从这天起,蓝曦臣没有再叫过他的名。

 

2、

 

当蓝曦臣又一次离开云深不知处的时候,恰巧被蓝忘机看到了。

“兄长又要去见敛芳尊?”

“嗯。”蓝曦臣颔首,虽然清楚看出蓝忘机的不快,还是没有点破,也没有对此说什么,“阿瑶有些事与我相商,这次大约要去多几天。”

......最短也是半月有余,还要再多,兄长您不是宗主吗?

蓝忘机腹诽着,非常谴责地剐了长兄一眼:“早些回来。”

蓝曦臣上下打量打量他,道:“自然,不过魏公子的伤养得如何,云深不知处住了这么个人,我总归是要与叔父知会一声,不能总瞒着。”

蓝忘机:“......”

他努力挽尊:“是莫公子......”“忘机,与我还有什么不能说的吗?”

蓝忘机的面部表情僵硬了很短的一瞬。

“罢了,兄长自己有分寸便是。”

蓝曦臣露出意义不明的笑:“忘机,那我先去了。”

蓝忘机目送他御剑而起,幽幽开口补刀:“云深不知处禁止疾行。”

蓝曦臣脚下一滑,差点从朔月上掉下来。

他成功扳回一城,脸色微微和缓,同时更讨厌金光瑶了。

“都怪敛芳尊。”

他心里想着,一不留神居然嘀咕了出来:“我如此生气,兄长也不好言(哄)几句。”

魏无羡在房间里呆不住,跑到外面找人,恰巧听到这声抱怨,整个人惊呆了:“蓝湛还会在背后议论人?议论敛芳尊?还有泽芜君?不可能啊,他们兄弟不是感情最好的吗?”

虽然不合时宜,他脑子里嗡地一下,突然想起,似乎有一人穿着同样一身白衣,为了自己击溃同族长老,就连蓝曦臣出面都没阻止得了他。

那个背影和眼前这个,实在有点相似。

这个念头只浮出来一瞬间,还没来得及抓住,就消散了。

蓝忘机转过身看见他,不由微愣。

同样的,他也想起了一件往事。

 

那是十三年以前,蓝忘机最为痛苦黑暗的几个月。

小的时候听闻母亲去世,他不相信,固执地在母亲屋外跪了整整一天,任蓝曦臣怎样哄都不肯离开,直直跪到冷得晕过去,蓝曦臣才得以艰难地把他背起来,背回兄弟俩的住处去。

蓝忘机曾以为,除了那一天,此生他不会再有更痛苦的时候了。

可他想不到,失去魏无羡后的十三年里,他每一天都比那时更加痛苦,只是蓝氏双璧皆为心志坚定之人,再怎样的煎熬都不会让他们弃世而去。

他最难熬的那几个月,是蓝曦臣没日没夜地守着他。

兄弟俩自行过冠礼就分了房,蓝曦臣抱着被褥敲开静室的门,不由分说地铺好床,把一直枯坐的弟弟拉过来躺下:“既然不想求死,那就珍重自身。”

蓝忘机就从整日枯坐变为了白天枯坐,晚上睁着眼睛笔直平躺着发呆。

蓝曦臣知道与他说什么都是毫无意义,索性拿了几本书,坐在旁边读给他听。

他仍是没有什么反应,直到有一天,两个长老找上门,被蓝曦臣挡在了门外。

蓝忘机隐约听到争执声,眼睛里有了一点儿神采,走到门前恰巧听到一句:“泽芜君岂能如此包庇,他打伤同族长辈,此事岂可轻易翻篇,让旁人如何议论?”

蓝曦臣好声道:“忘机不懂事,我自会管教,并非有意纵容。”

那长老不服气:“按照家规,请出三下戒鞭都是轻的,泽芜君说得太轻巧了。”

蓝忘机听不下去,快步走到蓝曦臣身边:“长老何必为难兄长,我伤了三十三人,那便打我三十三鞭,既然心有不满,为甚私下来找兄长而不是拿到明面上对峙,又为甚这样向兄长施压?”

来人登时紫涨了脸,说不出半个字,厚着脸撂下一句“说到做到”,便拂袖而去。

蓝曦臣拉住蓝忘机的手腕:“忘机,你这是做什么,即便要罚,三鞭也就足矣,何必这样为难自己?”

“我若不罚得重些,这样的风言风语,何时能止。”他浅色瞳孔里刚亮起的一点光暗下去,“兄长,你又岂不是在为难自己。”

蓝曦臣愣了愣,蓝忘机抬起眼直视着他,脸上没什么表情,眼眶里却极其突然地落下一行泪。

“兄长。”

他一把回握住那只拉着他的手,数日以来头一次主动开口:“从此,我只有兄长了。”

蓝曦臣心神剧震。

片刻后,他松开手,久违地将弟弟搂进怀里,一下一下安抚地拍着他的背。

“忘机,别难过,哥哥在这里。”

 

他为了魏无羡,离经叛道打伤家中长老,被罚三十三戒鞭。

蓝曦臣亲自在一旁监刑,那三十三道鞭子,也一应打在他心里。

金光瑶的出身一直被人议论,使的手段也为人诟病,虽都是暗地里,但蓝忘机觉得,长兄未必不知道。

他很清楚,却愿意当作不知,又总往金鳞台去。

或许金光瑶与魏无羡不是一类人,他还是从蓝曦臣身上看出当年自己固执的影子。

蓝忘机觉得可以理解了。

 

当然,不哄生气的弟弟,这点不能原谅。

所以金光瑶还是很讨厌的,蓝忘机心想。

 

3、

 

金光瑶死的时候,蓝忘机为了镇压聂明玦,手一快把两个人封到了一起去。

“糟。”他刚做完,心下就一咯噔,“兄长现在魂不守舍,就念着金光瑶死之前那两句话,等他回过神来,不得找我算账,连带着前面帮我兜着的各种违反家规的事情。”

但是让他马上开棺把金光瑶刨出来那也是不可能的。

蓝忘机脸色僵住了一会儿,很快又是神色如常,泰然自若地走到长兄身边,把一样东西塞进他的手里。

蓝曦臣:“......?”

“钥匙。”

蓝忘机隐晦地暗示了一下,偕魏无羡翩然而去,深藏功与名。

回了云深不知处就听到蓝曦臣闭关的消息。

“唉,大哥这打击是够大的。”魏无羡拉着他感慨,“蓝湛,咱俩好像做得太过了,可这不能怪我啊,要不是金光瑶临死表白,又看到大哥那个样子,我真的不知道他们是......”

蓝忘机瞥了他一眼:“天真。”

“我敢说,寒室现在没有人。”

“......啊?”

 

蓝曦臣这个关,一闭就是三十年。

虽然蓝忘机当初也是问灵问了十三年,但是两个字儿单单对调过来,明显不是一个时间等级。

而等他一出关,一个人却变成了两个人,个子矮的那一个还怎么看怎么眼熟。

“叔父。”蓝曦臣拉着人跪在听说侄子终于出关匆匆赶来的蓝启仁面前,“曦臣不孝,但世人皆以为他为我所杀,又被忘机封入观音座下,前尘往事,就一笔勾销吧。”

蓝启仁的手微微颤抖,感觉又一次经历了发现魏无羡和蓝忘机关系时候的世界观颠覆。

抖着抖着,他竟然觉得自己已经习惯了:“禁闭三个月。”

蓝忘机在旁边给魏无羡剥瓜子,刚要塞到他手里,他就自然地张开了嘴。

他又一次手快,更自然地把瓜子喂了进去。

蓝启仁差点原地心梗:“四个,一起关!”

蓝忘机:“......”

 

他确定了,金光瑶真的很讨厌。

 

4、

 

后来,在云深不知处四个人漫长的相处时光里,魏无羡渐渐发觉了什么不对。

“蓝湛真的非常讨厌金光瑶了。”他想,“虽然我也不太喜欢他,但是蓝湛再讨厌谁也不会表现得这么明显,只有对金光瑶才会这样,这是为什么啊?”

夷陵老祖,是一个遇事一定要刨根问底的人。

蓝忘机那儿不用问,问了也不会说,蓝曦臣他问了,但对方一脸茫然:“忘机不喜欢阿瑶我是知道,可是为什么我当真不知,我也很苦恼呢。”

魏无羡只得从最后一个当事人身上下手。

他俩也不太对付,还没问出口就先打了一架,魏无羡没好意思召唤千军万马欺负人,金光瑶又没修为使不出法术,最后两个人选择了徒手厮打。

终于打完之后,他和金光瑶双双歪在屋子里,一人靠着柱子,一人把着桌子。

“金光瑶。”魏无羡气喘吁吁的,一句话断了好几处,“蓝湛为什么这么讨厌你啊,你知不知道?”

对方听了这个问题,翻了个大大的白眼:“这有什么难懂的,难道你不清楚,妹妹们总是对嫂嫂抱有敌意,还为了哥哥争风吃醋吗,正常,忘机小时候又只有他一个亲人,他们两兄弟一块长大,感情更加非同一般,肯定是感觉我把他哥哥抢走了呗!”

“......”

魏无羡被这个说法惊到呆滞。

“我去,蓝湛是个兄控啊!”

“......”

 

FI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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