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坑,鬼知道有多少个下,我还是用数字吧【。
嗯,不出意外这篇会是BE,但是不刀~至于有没有HE线就看最后发展了。
不要急,后天就开始更LoveJoy......
BGM兰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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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盟虽在,锦书难托。
蓝曦臣出关了。
不是个特别的时候,然而左右也是十几年过去,所以谁都不觉得有什么不对。
再深的创痛,再思之不明的疑惑,这么多年也该散了解了。
他是蓝氏双璧,不会为区区小事沉溺至此。
所有人都是这么想的。
这也是金凌继任宗主的第十年。
清河聂氏现在如日中天说一不二,对金氏明里暗里也有些打压,加上金光瑶当初事发,纵然有江澄,金凌要维持金氏的地位其实并不容易。
其他家族里,唯一或许会施以援手的蓝曦臣也在闭关。
简直是万般辛苦。
虽然他本质跟他舅舅一样,不屑那许多弯弯道道,但是仔细想想,仍是办了清谈会,并派了人去邀蓝曦臣。
来人其实没有见到蓝曦臣,是蓝思追去同他说的。
本来以为不会应允,岂料对方却断然答应了。
这次清谈会是金氏想借蓝氏一道力,虽是好友之托,蓝思追还是十分实诚地交代了,然而交代完他又突然想到,他尚能知晓,蓝曦臣怎么会不知道?
他还未分辨出这般答允是于公或是于私,蓝曦臣便如此答了他的话。
“怎么说我也出了关。”
腰佩朔月,手执裂冰,眼前的泽芜君笑意温和得一如当年。
“这姑苏的事,还是别的宗门找上蓝氏的事,我都该理会理会了,若不去,还不如回去闭关。”
明事理而重承诺,也和曾经一模一样。
仿佛什么也没有发生过。
蓝思追行了个礼:“是,我会去回了兰陵那边。”
对方颔首示意过,他便告了退。
几片杏花瓣恰恰落在脚边,蓝思追一不留神就踩了上去。
他想起这杏树似乎是蓝曦臣很喜欢的,连落下的花瓣也得以悉心呵护,不由歉然,又回头想告个罪,却见蓝曦臣只是眼风里随便扫了一眼,就当没看见一样进寒室去了。
——那花,是什么时候植的?
蓝思追张了张口,没有叫住他。
只是忽然觉得难过。
十几年能改变很多事情,如今金氏和蓝氏的小辈们都没亲眼见过当初的三尊——自然了,三尊也只剩了个蓝曦臣——所以他出关的时候便被云深不知处的弟子们围观了好一阵。
等到了金鳞台,又被围观了一回。
烦不胜烦。
遂以法术遮掩了面容,连朔月和裂冰也敛了光华,只留一道云纹抹额端端正正系在额间。
他本是要直接去见金凌,然后等待清谈会开始就好,奈何人之面貌或许能用术法掩饰,气度却是改不掉的,且怎样都是蓝氏嫡系的打扮,总不好换得太过难以入眼,于是......依然有金氏的小辈上前套近乎。
蓝曦臣不像蓝忘机那样干脆地拒人千里,但是在拒绝人这方面总是有些手段,于是一边温和含笑,一边不动声色就要走。
视线忽然扫到个穿得不那么体面的人。
也是金氏的打扮,只是一看就和旁人并不相同,眼前的多是金氏嫡系,金星雪浪袍在日光下泛着六七分奢靡的亮光,那一件却是破旧过头了。
甚至衣领还有些凌乱,下摆跟胸前也印着些新鲜的污迹。
让他轻易就想到了一个人。
小辈们看他没有要走的意思,又去缠着他,蓝曦臣笑着一一答了话,这才开口询问:“那一位也是金鳞台的弟子?”
他们顺着他的目光看过去,顿时有的鄙夷有的不耐,其中一人道:“不过是个仆役的儿子,侥幸拜入我师尊门下罢了,不必理会他。”
蓝曦臣藏在袖中的五指不动声色掐了个诀,感知到某种不该出现的灵力时不由蹙眉思索一阵,又朝他招招手。
他被叫到跟前,规矩行了个给长辈的礼,面色沉静如水:“您唤我何事?”
“你叫什么名字?”
“孟伶。”
有人不屑地插话:“其实他本来叫孟瑶,不过我师傅说这个名字不好,所以才改掉的,都来这么久了还这么没礼貌,果然名字里带个瑶的都是市井小人。”
眼前之人没显露半分不悦,只继续看向他。
蓝曦臣又道:“我有事单独同你说,你随我过来,可好?”
孟伶干脆答应:“好。”
竟是毫不犹疑。
两人沿着金鳞台绕了一圈,孟伶看他不先说话,也没有主动开口。
他取了张手帕递给他:“擦一擦吧。”
孟伶一愣:“什么?”
蓝曦臣叹了口气,扶着他的肩,伸手替他擦拭了衣服上那些不大好看的污迹。
“......多谢。”
“是他们?”
他是这么问的,只是孟伶听着他的语气,分明已经笃定。
于是没有隐瞒,点了点头。
“是瞧不起你是家仆的儿子?”
孟伶垂下眼眸:“非要算来,家仆的儿子也没总被他们拿出来说,更多的其实是......”
其实是因为他本叫孟瑶。
蓝曦臣动作一顿。
将那方手帕收回袖中,他斟酌一番,又问道:“因为出身被如此对待,你是否恨恼?”
孟伶摇摇头:“算不上恨,然而,气恼总是有的。”
“那么,你有想过往后要报复他们么。”
“我怎么会有这样的想法?”孟伶讶然抬头看向他,“不过是受些欺凌,左右不曾辱我至亲,也没有要我性命,何必记恨至此?”
蓝曦臣沉默一阵,突然转了话锋:“那么......你为什么不问一句就跟着我走了?”
“这个呀。”孟伶又低下了头,有些不好意思,“实不相瞒,你还是第一个听他们讲了我的出身,还愿意温声同我说话的人,就连师尊平日里也......多有责骂。”
“蓝前辈,要说起我为什么不记恨......其实我本来是很记恨的,每被多打一次,我就多恨他们一分。”
“可是不知为何,我依稀记得早年的时候见过一个人,奔波劳碌被人追杀,但是从来神情含笑,没有显露半分气恼,更没有记恨记仇,一直平心静气。我一想到他,便觉得其实没有那么难忍。”他说到这里,语气里存了些天真的希冀,微微笑道,“或许终有一天他们会发觉出身并不算什么,只要我努力下去。”
蓝曦臣本已能泰然处之,听到这里时,心间却仍是无法避免地一抽,连带着呼吸也滞了一滞。
——早年。
何止早年呢,已是前生了。
只不过他并不记得。
他突然想不出半句安慰之语,只能抬腕,摸了摸他的发。
“你是个......好孩子,好生记得你今日说过的话,总有一天会好起来的。”
蓝曦臣说完这句,又问:“你可有佩剑?”
孟伶果然摇头否认:“没有,师尊说我不宜用剑,不过想来,许是我根基未稳的缘故。”
“他说得并没有错处,你不佩剑也很好,安心修行术法罢。”
孟伶虽然不明白,但对他已经非常信任,便应下了。
“我将一物交于你,你平日里多同它待着,但不要用它催动法术。”蓝曦臣说着,默念法诀,将一把软剑置于他手中。
正是金光瑶的那把恨生。
“在今年过去前,不要离它太远。”
“......好。”
两人又说了些琐事,才发现又不知不觉绕了回去。蓝曦臣朝他一笑,走到那几名弟子跟前:“君子不以出身探人之品性,往后你们也不应再因为自己是嫡系就随意轻贱他。”
几人俱是意外,更是不满,为首一人道:“你还不曾说你究竟是何人,虽是蓝氏的前辈,也管得太宽了些。”
后头传来个怯怯的声音:“师兄,看他的抹额,应该是姑苏那边的嫡系了,而且......而且辈分颇高......”“闭嘴,谁让你说话的。”
蓝曦臣并不意外,只笑意减了好些:“你们宗主仍在兰陵罢。”
那人更加不屑:“宗主是你想见就能见的?”
他摇了摇头:“自然不是,然而,不瞒你说,正是你们宗主请我来的。”
那人茫然了一会,忽然震惊地张大了嘴。
“泽、泽芜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