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保证下下下就是完结!
BGM灯暖衣轻
二人在姑苏端方的牌匾下默然相对而立许久,终究还是蓝曦臣先开口说了话。
“回寒室吧。”
金光瑶眉目间似有不忍:“二哥,我......”“此事,以后再提。”
“......好罢。”
便如此一前一后回了去,左右已被人瞧见,蓝曦臣没再给他施那遮掩容貌的法术。
寒室同金光瑶记忆中的并无太大差异,甚至他还能记起小案上置着的梨木棋盘是怎样摆的,还有那方用来放裂冰的桃木盒......
独独除却架上的那把琴。
他只看了一眼就别过了脸,前尘虽远,如此直视,仍是触人心肠,让人揪心。
金光瑶呐呐道:“二哥......”
“你在这里待着,哪儿也不许去。”
他闻言一愣,又是蹙眉:“二哥,如此也不是办法。”
本也没有办法的。
“阔别已久,阿瑶就只想同二哥说这些眼前事么?”蓝曦臣看向他,却是一笑。
金光瑶被那种熟悉的笑容弄得晃了晃神:“自然......自然......”
“自然?”对方反问一句,尾音微微上扬,微显不满。
“自然不是。”金光瑶脱口而出,尔后果然瞧见蓝曦臣得逞的神色。
“.......二哥。”他有些无奈了,“方才是什么架势你也见着了,现在可不是什么叙旧的好时候啊。”
蓝曦臣嘴角含笑,眸中的坚定像是已下定决心,想了想却又垂下眼睑,面上闪过一丝心虚犹豫,仿佛怕他不允:“阿瑶,其实,若我非要你留下,我也算不得是毫无办法的。”
“二哥不可!”金光瑶果然拒绝,“我知你可以,但......”
但蓝曦臣是一门之主啊,又是天下人眼中最嫉恶如仇的善心人,一身清白,一世干净,若是为了他金光瑶背上这不干不净的罪名......
“......二哥,算了。”金光瑶低下头,盯着足下几方青砖,心头在那一瞬间涌上酸楚,几乎让他没法维持语气中伪装的镇定和从容,“他既然知道,就不会允许你......”
他强自忍住眼眶里渐渐积攒的温热,声音轻而又轻,不知是在安慰蓝曦臣还是安慰自己:“其实,阿瑶能回来看一看二哥,已经知足了。”
“......那么,阿瑶愿陪二哥手谈一局么?”
蓝曦臣的回话实在答非所问,他愣了愣,却又明了一般挤出个笑来:“好啊,阿瑶许久没同二哥下棋了。”
是能给他最后的温存了罢,金光瑶看着蓝曦臣整理棋盘的背影这么想着,他既坚持不允,那便是明日黄泉,天各一方,再不能见了。
所以,这般的温柔淡然,是想叫他安心而去,不必忧心往后吧。
可怎能不挂念呢。
那是他想要长长久久的人,这样爱重他、喜欢他,却再不可能执手相携,再不可能陪着他走到最后,天意如此弄人,二哥怎能不难过呢。
金光瑶当年被拆穿时,心里是那样不甘心,是因觉得自己不该输给聂怀桑,更不该轻敌冒进。
可如今再想想当初所为,就只剩下后悔了。
若是没有做过那些事,也许他同蓝曦臣不会走到今天这个地步,瞻前顾后,举步维艰。
他咬咬牙,偏过头不去看蓝曦臣的背影。
再看下去,怕是连表面的平和也做不到。
于是便错过对方犹豫许久后,仍是违背他意愿做下的决定。
他二人便在寒室铺开了棋局,气氛安和得仿佛只是十分平常的一次对弈,金光瑶专注地思索着局势,余光中又见蓝曦臣趁他专心时偷空替两人斟了两杯酒。
“二哥,若我没记错,云深不知处仿佛是......”“阿瑶,下棋要专心。”
蓝曦臣目不斜视,语气轻松得像是当年同他玩笑。
金光瑶摇摇头,忽略掉他微微颤抖的尾音。
他这二哥,在演戏这方面,还是差他许多的。
然而他能觉察出那几分颤音,却没猜中蓝曦臣掩饰的究竟是什么心情。
那杯酒被他自然而然、毫无防备地一饮而尽。
蓝曦臣静静看着他越来越费力的动作,到后来金光瑶甚至拿错了棋子,执了蓝曦臣的白子抖着手就想放。
他终于忍不住拂开案上的棋盘,一把将人搂进了怀里。
金光瑶被他这一下惊得清醒了三分,指尖一松,那莹白暖玉便落地摔了个粉碎,他在这声脆响中终于明白了方才那杯酒里还有什么东西。
“二哥,这么多年,你终究还是......”
他失了气力,只能软软靠在他胸前,声音也有气无力,却能叫人听出十成十的咬牙切齿:“......还是很有些长进的。”
连先斩后奏阳奉阴违这种事都学会了!
“阿瑶骗了二哥这么多回,二哥就骗阿瑶一回。”蓝曦臣微微垂头,在他耳畔低语,“阿瑶,二哥只骗你这一回。”
可就这一回......
金光瑶说不出话了,意识也模模糊糊,也不知是说出了口还是仅仅在心里想到。
可这一回,就会要了二哥的命啊。
他拼尽全力想要阻止,却还是伏在蓝曦臣怀里睡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