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曦瑶】化鬼（上）
女鬼就是个打酱油的，瑶妹出来她就可以洗洗睡了【。
我也不明白为什么本来脑补了刀写出来却成了......奇怪走向的HE。
真的是HE！！！这篇再神来一笔补刀我就把凳子吃了。
近日各大派系都有些人心骚动。
不知何处生出了一只厉鬼，能宣动百鬼齐行，每逢子夜将过便流窜于街巷间，还总故意去挑动几个有些名气的修者，却并不要他们性命，只是打得无力还手再嚣张地扔回宗门，弄得人人自危。其中一位吃过亏的修者集结了各个家族的高手前去围剿，却连那鬼的影子都摸不到，无计可施之下，有人便提了一句“姑苏蓝曦臣”。
至于为什么提他，其因有三。一是他修为确实高深，二是治鬼治灵是姑苏蓝氏所长，三则是因他性子随和些，且又嫉恶如仇，想来不会放任不管。
这话传到蓝曦臣耳中时却只叫他连连苦笑，心中百味杂陈。虽是赞誉之语，可那嫉恶如仇的好名声是从什么时候开始流传的，他一清二楚。
那鬼确然是厉害的，然而挑衅这么许久，底细也早给摸清了，哪怕厉害也厉害不到哪儿去，但蓝曦臣并不如旁人猜测的那样胸有成竹。
鬼灵之治要以弦音为引，只是，莫说是修炼琴术，他连上回奏琴是什么时候都已记不太清了。
可终究是不能不理。
倒也无怪那些名门修士找了许久都找不到。
最初凭他那般修为都毫无头绪，奏了一曲引灵这才察觉一丝若有若无的怨气，且还断断续续摸不到踪影，好在已是有了线索。
蓝曦臣背起琴，又摩挲一阵腰间的佩剑，没来由的有些不安。
不是因担忧无法制伏那鬼，只是他隐约觉得，此物来得蹊跷，许是同故人有些干系。
若真如此......他十指猛地收紧。
若真如此，又该如何收场。
他想多了。
那是个女鬼。
蓝曦臣手执裂冰同她对视，一时有些无言。
女鬼说不上可怖，甚至有些好看，只是指尖锐利的指甲让人不寒而栗，看到他时冷笑一声：“又是来送死的？”
竟是能言语自如的鬼，蓝曦臣心底多了几分小心，却仍是行了个蓝氏子弟的礼：“晚辈是受人所托，前来拜见前辈。”
女鬼一顿，又是咯地一笑：“好会说话的小子，抬起头来叫姐姐看看。”
蓝曦臣依言抬起头，他凭这一路所见所闻，大略也能知晓这鬼的目的大约不是盲目伤人，怕是有所求，且那出手的手法，多半同姑苏蓝氏有些关联。
也许就是哪个弟子也说不准。
“生得倒是好看。”她说完这句突然出了手，“要叫我亲手杀你，还真有些不忍心。”
蓝曦臣早有防范，朔月出鞘挡了这一下，还有条不紊地摇摇头：“前辈又是何必。”
“何必？”她伸出尖利的指甲，面目终于狰狞，“你们这些活着的人，又如何懂得我们死人的痛苦。”
“前辈不是嗜杀之人，更不曾真正伤过人。”蓝曦臣笑语，“那些人......不过是阴界的小把戏。”
女鬼停了动作。
“小家伙还挺聪明。”她收了那副狰狞，神色又是冷淡如常，“那不如猜一猜我想要什么，要是你猜对了，我饶你不死，再帮你做件事。”
“晚辈不同厉鬼交易。”
“厉鬼？”她不屑地瞥他一眼，“还以为是个聪明的小子，原来和那些蠢货没什么不同，动不动就厉鬼厉鬼，话说不到三句就动手，动手便罢了，还打不过，真是可笑。”
“前辈，若晚辈猜中，您是否停手？”蓝曦臣不理会她言语间的讽刺，接着说了下去。
“你且猜中了再来讨价还价。”
“前辈不是想杀人吸食魂魄来精进修为。”他握着裂冰沉思一阵，断言道，“但前辈是真想杀一个人。”
女鬼一惊，有些悚然望向他：“你......”
“晚辈蓝曦臣。”
他仿佛早知她想问什么，在她之前徐徐开口：“姑苏蓝氏，蓝曦臣。”
然而他又想错了。
“你和那姓魏的小子是什么关系！”女鬼的声音因为急切和烦躁变得尖锐，她重复道，“你和那......夷陵老祖，是什么关系！”
蓝曦臣被问得一愣。
顷刻间他又反应了过来。
这是认错人了。
“果然是你，你这张脸我这辈子都忘不了！”女鬼的怨气猛地暴涨，“我被困在这里数十年，就是拜你那好兄弟所赐！他困我便罢，还要杀我那么多家人！”
这大概是在说不夜天。
蓝曦臣在心里连连叹气，未曾想摆平了外面那些人的口舌，这流言却没能传到阴曹地府。
死去的人，大概都还恨着。
只是未等他想出个对策，女鬼便已出手了：“也罢，我杀不了他，杀你也一样！”
蓝曦臣一凌，持剑就去抵挡，怎料她并不上前，却化出一把琴来，铮铮几声落下，那方才还流光四溢的灵力突然间消失了，连带着他腰间的裂冰也黯淡下来。
女鬼咯咯笑着：“怎么，没想到？傻小子，你为阳我为阴，拼修为我是拼不过你，怎么可能同你光明正大地打？”
她竟封了他灵穴。
可蓝曦臣根本不在意她这句话更不在意突然消逝的灵力，出口却是震惊无比：“这首曲子你是如何得知！”
“这并不重要。”女鬼狠狠一抓，那琴被抓得粉碎，她口中的恨意再无隐瞒，“你只要知道，我会先撕了你的面，挖了你的心，割了你的喉咙，刺穿你的肺，再把你千刀万剐，碎尸万段！我要你血债血偿！”
她说着朝着蓝曦臣就是一爪，朔月挡了几下，却因灵力流失瞬时就落了下风，眼见着就要血溅当场，蓝曦臣却仿佛丢了魂一样，只是本能地抵挡，连话也不再说。
那曲子分明是当初金光瑶用的，他死之后，金氏为与这位宗主划清界限，早已废了那张琴谱，世上再无人知晓这阙曲，除了他，就只有死去的金光瑶。
这一失神，肩上便多了一道长长的血痕。
“怎么，我听那些人说，你为了道义连自己的三弟都下得手去，竟无奈于区区一只恶鬼？”
猝不及防被重提旧事，蓝曦臣浑身一颤，神色更是迷茫。
女鬼狰狞一笑，正要去掐他的喉咙，却被一阵琴音扰了动作。
这是另一阙曲了，虽注入的修为并不多，也足以让那鬼花容失色，再顾不得就要得手的蓝曦臣朝着弦声来的地方破口大骂：“你也不是人，是不是疯了，当真引了鬼使前来，你我都别想活！”
“放开他。”琴音不停，只是个声音慢慢说道。
“就凭你？”女鬼冷笑一声，“你不怕我现在就杀了他？”
“你是个死人，当然不怕死。”那声音十分温和，却是不容置喙，“可你怕从此不能入轮回。”
“你不杀旁人只是复仇，可见你虽是鬼，却长了颗人心。”琴音悠悠不断，“放了他。”
女鬼的面容扭曲了，心下却当真犹豫起来。
“你再不放，我就替他解咒了。”
“......多管闲事的小鬼！”她自知再无胜算，只好松开刺进蓝曦臣领口的尖锐十指，悻悻离去。
她刚消失，那琴音便也停了。
蓝曦臣终于反应过来：“是......是哪位故人？”
他这话问得十分别扭，仿佛是明知故问。
无人应答。
“......是阿瑶吗？”他的语调抖得不行，不知是震惊更多还是别的什么更多。
金光瑶怎可能在这里？
他记得清楚，蓝忘机将他连人带魂一同封了，且多加制压，他怎么可能逃得出来？
那人还是不说话。
蓝曦臣有些急了，挣扎着想起身，不留神却牵动了肩上的伤口，动作不由一滞。
有足音窸窸窣窣响起，虽只一瞬，仍是让蓝曦臣听了个清楚。
“阿瑶，你出来，我......我知道你在。”
脚步悄悄地往远处挪了挪，仿佛随时准备逃走。
“阿瑶。”蓝曦臣有些疲惫地叹了口气，“你出来，我......我想见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