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遥

【双道长2020除夕24h活动】

 『余以诗星除夜』 

 

04:00

“今宵剩把银红照，犹恐相逢是梦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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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岚已忘了上次见晓星尘是什么时候。

仿佛是许多年前的冬季，他们一同策马，敛了修为，本想在草原上赏月，不巧那日落了晴雨，蒸腾的水汽氤氲，虽是万里无云，也见不着什么月亮了，好歹吹了会风，回了篷子里歇息。若非体质强健过常人，这般不寻个遮掩地，贸贸然地淋雨，没准还染个风寒，躺上半个月。

月色朦胧，他没听清晓星尘牵着缰绳落马时，与他说的话。

或是某个夏天同往南粤，下船就被扑面而来的暑热呛了一口气，连声感慨这凉爽过白日的夜晚竟也热得惊人，憨厚的船夫将船靠了岸，递来两颗糖，入口倒是清凉，问及配方，只说是家里的婆娘心疼他上回中了署，拿糖浆和薄荷叶熬的，非要弄也并不麻烦。

他惦记着身在异乡，需赶紧找个歇脚的客栈，又非夜猎，不能叫至交好友席天露宿，也未注意晓星尘拍拍他的肩膀，笑谈了一句什么。

也可能是方才熟稔起的那一年春，晓星尘拉着他沿着长江渡去，一路向南，看过早春好景，见了花开无数，经过一处小小的村庄，偶然发觉有秀美的姑娘望着他们掩着嘴笑，被他眼风一扫，尽数收敛着低了头，晓星尘笑他过分严肃，上前与她们攀谈，便得了几块精巧的桂花藕。

刚道了谢想尝一尝，就被宋岚伸手拦了，探察半天，不放心地勉强点点头。

晓星尘取笑着吃了一块，又塞了一块进他嘴里，围观的姑娘们本还呆愣愣，登时又一起笑出了声。

似有一句揶揄还是什么掠过耳际，但那桂花藕太甜太腻，他皱着眉头，依然没有听个清晰。

 

他们有许多次的相见，在夜猎初遇，在成为好友后，在心情烦闷时，他陪他踏过万里山河，远得直到边境，却都在那一地鲜血的白雪观里，沉默的遥遥相望之后，戛然而止。

晓星尘喜着白衣，气质温和，眉目却是出尘的，而那抹烛红，从来没有，也不该出现在他的身上。

宋岚知道，那是因他已伤了双目。

他鲜艳而灼痛的眼伤染脏了晓星尘的衣服。

因而此后再不相对，生死不复。

这许多次的相会，是很多新的上一回、上上一回，却也是他亲口说出决绝之语后的最后一遭。

每一次都是最后，见过之后，就再也没有下次了。

从前总以为时间那么长，这所谓的最终是他们永远不会触及的，等到灭门之灾降临，宋岚才知道，再也不会有相见了。

他所拥有的只有曾经。

 

宋岚并不后悔诀别。

他只后悔没听清那许多句话，只后悔没来得及问清，晓星尘究竟想说什么。

 

“若此星辰非良夜。”

忽而一句清淡却温柔的嗓音从他身后响起。

那人带了笑，缓缓道来：“宋道长，你为谁候在此处？”

宋岚慢慢转过头去。

有人提了一盏灯，白衣茫茫，将秋夜照得发亮。

他便缓缓答道：“落了雨，自不是良夜，而我所等之人，就在眼前。”

“薄荷醒脑。”对方笑意款款，“清爽却寒凉，红糖甜润，熬作浆水可驱寒气，不过这深秋初冬，宋道长还是少用为妙。”

宋岚微笑颔首：“我自有分寸。”

“那么，子琛。”

他忽然将灯盏提起，在他身边坐下，挑亮半熄的灯火：“她们都以为咱们是一对儿神仙眷侣，你意下又如何？”

未等宋岚回答，他又随手将灯一掷：“俗火罢了，不比这月光，子琛，你可别自欺欺人，错把烟火当银釭啊。”

“自始至终，都只有这明月是真。”

宋岚越过他，往灯盏上轻轻一捧，仿佛镜花水月一般，连灯带罩，消失不见。

“我是俗人，自然用俗火。”他冲着对方一笑，“自生死离别，这多年思念早将我心性磋磨，我想见星尘，更惶恐所见非实，如此俗人心态，让星尘见笑。”

晓星尘却未嘲笑他，只伸出手，道：“子琛，随我走罢。”

宋岚轻阖双眼。

 

“好。”

“天涯海角，万水千山，我随你去。”

 

FIN

 

不知道看懂没有_(:з」∠)_意象化有点严重。

小星星没有回来，凝了一点残魂，子琛快死了，他来将他带入轮回（凶尸不能入轮回）

灯是引路的。

 

好了最后祝大家新年快乐！！昨晚LOFTER抽风了定时好的没发送出去我也好绝望QAQ