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由木_ 我的柚,有糖同享有刀同当,嗝。
写一点关于青蘅君和蓝启仁的故事。
私设满天飞。
青蘅君,字蓝珩煦,名蓝遣。
蓝启仁,号祗明君,名蓝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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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实蓝启仁小的时候,是个挺乖巧的团子。
稍大他几岁的蓝珩煦拿着糖逗他:“叫声哥哥来听?叫了我就给你吃。”
蓝启仁头摇得像拨浪鼓:“父亲说了,不许我这么叫。”
“哎呀,我不说,你不说,爹爹怎么会知道?”蓝珩煦晃着那颗糖锲而不舍,“叫嘛,难道你不想吃糖?”
蓝启仁在眼前的诱惑和长辈的威慑之间摇摆片刻,败下阵来,鼓了鼓腮帮压低了声音:“哥哥。”
“阿忻真乖!”
蓝珩煦满足了,笑眯眯地摸了一把他的头发,把糖放到他伸出的手掌心。
小时候的蓝启仁,实在是很好骗。
等他们长大一些,乖巧的小团子就变成了成天板着个脸的小古板。枉论蓝珩煦如何逗弄,也只能听到他一句“兄长别闹”。
蓝珩煦便十分唏嘘,十分想念当年那个还没开蒙的幼弟。
烦不胜烦的蓝启仁将此间种种告诉了父亲,父亲赏了蓝珩煦一通骂,一挥手,把人打发去禁地抄家规了。
蓝珩煦没辩解,一卷被褥带上笔墨就去,路上撞见了蓝启仁,他也不生气,还拉着人苦笑,说这弟弟多半是白疼啦。
得了蓝启仁冷漠的几个白眼。
翻得半点不显眼的那种,路过的几个弟子都没看出来,只有他那看一眼他动作就晓得他在想什么的长兄看出来了。
蓝启仁没跟他打招呼,仿佛十分嫌弃。
可是到了晚上,不能跟往常一样偷偷翻墙出去吃夜宵的蓝珩煦抖开被褥正往身上裹,冷不防却从里头抖出几个圆圆的果子。
蓝珩煦歪着头想了想,噗嗤笑了。
“哎呀呀,这弟弟还是没白疼。”
他这么说着,挑了个熟透的咬了一口。
甜的。
几个月后,被放出来的蓝珩煦照样是不长记性,变着法子缠着蓝启仁,逗着他让他叫哥哥。
蓝启仁自是不为所动。
不过,也没有再和父亲告过状。
在蓝启仁的印象里,长大后的蓝珩煦始终带着一副温煦如其名的笑颜,谦和时如此,尊敬时如此,旁人辱他或是鄙夷时,仍是如此。
直到那次夜猎而归。
蓝珩煦拉着他,十分不顾形象也不遵守门规地夤夜狂奔去见了父亲,敲开门的一刻他便说:“父亲,儿子夜猎时偶然遇见一位女子,很想要娶她为妻。”
父亲原先还十分欣慰,觉得自己的儿子年岁如此,也该有一房妻室,就问是谁家的女子。孰料,等蓝珩煦报出那女子的名姓,他却脸色大变,怒斥一番长子,叫他断了这个念想,再把一双儿子一同轰了出去。
蓝启仁跟着蓝珩煦走了一路,忽然极其少见地主动开口:“兄长,你可知为何父亲震怒至此。”
“我或许不知,却也不想知。”
“可我必须让兄长知道。”蓝启仁停住步伐,一字一顿说得坚定,“兄长,那女子,是杀了你一位恩师的......”
“我又岂会不清楚!”
蓝珩煦错开他几丈站住脚步,打断了他的话。
“正因如此,我才要娶她为妻。”
“兄长?!”蓝启仁不敢置信,“原来你明明知道,却还明知故犯!”
“我知道她是杀我恩师的仇人,也是云深不知处的罪人。”他背对着蓝启仁,手有些发抖,“启仁,这些我都知道。”
“可我更明白,我钟情于她,心悦她,我不能看着她去死。”
寅时的月光相较平日的更有些凄冷,照在那个以煦为字的人脸上,带得他神情也冷了三分:“你不要拦我,谁也不能拦我,否则,我定会翻脸。”
蓝启仁本还想劝,却瞥见了长兄此刻发狠得近乎能称之为可怕的神情,心头一震脱口而出:“蓝遣,你疯了!”
蓝珩煦听到他僭越的称呼,反而轻快地笑了笑,抬步自顾自接着走:“启仁,我的好弟弟,你是不能懂我的。”
“兴许等你有了喜欢的人,就会懂了罢。”
蓝启仁没有跟上他:“兄长,此事恕我不能帮你分毫。”
“我知。”蓝珩煦没有回头,步伐从容,“我亦不愿你同我一样自毁前程。”
蓝启仁冷笑:“原来兄长也明白,自己是自毁前程。”
这句话没有得到回应。
他站了片刻昂起头,眼前已没有了对方的身影。
也不晓得那人听到了还是没听到。
蓝启仁叹了口气。
最好还是没听到罢,怎说都是伤人啊。
说是这么说,到头来却也是蓝启仁去求父亲,舍了祠堂罚跪这一项。
挨了三十三下戒鞭气息有些奄奄的青蘅君有气无力地伏在塌上:“启仁怎么不舍去这鞭子,可真疼啊。”
“自己受着。”
祗明君居高临下地板着脸:“自己作的孽,自己受着。”
蓝珩煦却道:“我知道,启仁明白我不在意受多少鞭罚,可是叫我跪在祖宗面前讲述自己的罪过,却比戒鞭更让我难受。”
“闭嘴。”
蓝启仁面带寒霜地蹲下身来扣住他脉门,用修为给他疗伤。
蓝珩煦便笑:“启仁,你怎么这么别扭。”
得了一个与旧时无差的白眼。
“闭嘴,我不想回头长兄英年早逝居然是因为色迷心窍受的戒鞭,我丢不起这个人。”
后来的蓝氏双璧修为深厚,由此也可见得,他们的父辈,更是修行远超常人。
这是唯二的两次蓝启仁用自己修为给蓝珩煦疗伤。
戒鞭之痛虽痛,也未严重到要舍修者的修为才可痊愈的地步,蓝启仁说着省得他疼死,实际是告诉他,兄长,我说我不帮你分毫,那是骗你。
我是你亲生的弟弟,一母同胞,血脉同承,一荣俱荣一损俱损,你的罪,万万不要自己受着,还有我。
我总是站在你这边的。
他不善于说出口,但他知道,长兄什么都明白。
至于另一次,便是真正的命悬一线。
温逐流那一掌太重,重得蓝珩煦虽忍住没有当场口吐鲜血,却也没撑过回到云深不知处便晕了过去。蓝启仁跪在他床边,搭着他的手不顾一切地输送着灵力。
蓝珩煦昏昏沉沉地醒了点神,看到弟弟严肃的脸,竟还有心思笑:“启仁啊,曦臣已带着藏书离开了吗?”
蓝启仁冷冷的:“管好你自己。”
蓝珩煦从来不怕他这幅神情:“启仁,曦臣这样稳重,我是可以放心了。”
蓝启仁抬头看了他几眼,让他觉得对方仿佛是想说些什么。
但终究没有说,只嗯了一声。
蓝珩煦歪着头,还在轻轻说着话:“我倒是担心忘机,他虽修为出众,到底是个孩子,被放到那种地方,我真的......真的很担心。”
蓝启仁沉默片刻,忽然一把拽紧了长兄的袖子。
“既然这样不放心,兄长就,不要死。”
蓝珩煦一愣,居然被他逗笑了:“哈哈哈哈哈,启仁,原来你是怕我死啊!”
蓝启仁正色:“兄长总将这种话挂在嘴边,难道不怕不吉利?”
对方摆摆手:“生死有命,哪是我多说或少说就能更改的?”
“你这个人,就是别扭,担心我也不肯直说。”蓝珩煦啧了一声,“想想很久之前有一次,我难得出关,你明明在云梦有要事,非得使个传送咒飞回来。你带我去看我那一双儿子,刚好看到曦臣在逗忘机叫哥哥,我问你像不像咱们小时候,你还不屑一顾,结果我一转身你就给他们塞了好多糖......”
“闭嘴。”
蓝启仁顿了顿。
“再多嘴,我一定照着家规一样一样惩治兄长,大义灭亲。”
蓝珩煦闻言,再是忍不住,笑得呛了起来,边笑还边唤他的名:“阿忻,阿忻啊,你怎么这样有趣。”
蓝启仁颇为嫌弃地拿帕子擦了擦他的唇角,岂料收回来时,竟看到雪白的绸布上一大片触目惊心的红。
向来稳重自持的祗明君,手狠狠地抖了起来。
后来,青蘅君伤重,不治而死。
蓝启仁跪在灵堂给他守了三天的孝,蓝曦臣忽然回来了。
“叔父。”他给父亲上了几炷香,道,“曦臣此来,已联络了其他几大家族,加上内有策应......可说成算甚高。”
蓝曦臣以为,蓝家向来避世,蓝启仁不会因此便答应与众家族共进退,兴许至多不过给那些落难死士一个避难之地而已。
“出师要有名,不光是名分,还有名号的意思。”蓝启仁盯着蓝珩煦的牌位,“此一乱世,谁也不能独善其身,我会去告知族中长老和弟子,让他们做好准备。”
蓝曦臣又给父亲磕了个头:“叔父,此一战,叫射日之征,成则日落中土,败......”
“定不会败。”
蓝启仁替他说完了这句话。
“我会打点家中事宜,你只需护好那些书便是。”
祗明君对上恭顺,行事却坚定,果然,姑苏蓝氏虽长期避世,一出手也是手段雷霆。
他极擅引导后辈,兼之待人严苛,也教出了一代名师之名。
只是自那天起,再也没人叫过蓝启仁的名字。
“叔父,忘机自知行事忤逆,但忘机,也已下定决心。”
“叔父,您别问了,我现在真的什么也不想说......”
执着戒鞭的祗明君和观音庙中的蓝启仁,两次以不同的心性看着一双侄子时,却都想起了同一个人。
因而,说了是一人罚蓝忘机一鞭,轮到向来严厉的蓝启仁,他那一鞭却只用了不足两成的气力。
至于闭关不出的大侄子,他虽扼腕叹息,也由着他去了。
可知如今已是孤鸿不成璧。
FIN
这tag怎么打真的让我头痛。
关于擅自给他们名字尊号打的个补丁......青蘅君的大致就是,“珩”本义为玉,同“恒”,“珩煦”就是恒久温暖的意思。“遣”为结束,有末尾的含义,星宿里尾宿是大凶,所谓“若是婚姻用此日,三年之内有悲哀”,所以他和他夫人就……然后叔父的号,“祗”是恭敬守礼,“明”意为启明星,正是叔父此人。“忻”有启发的意思,加起来就是克己自制又能引导他人吧,叔父可是魔道第一教师!
只觉得自己的文笔不能体现上一辈“双璧”风姿的万一啊......
顺便打个滚求评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