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曦瑶】玉字伶（二）
忙得好头痛，奋力一更......
BGM化鹤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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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说到这里，有个金氏长老打扮的人急匆匆跑了过来，看到他时终于松了口气：“蓝宗主，您可算到了，刚刚我找了半天，宗主差点就要罚我了！”
蓝曦臣丝毫不急，反而觉得有些有趣：“你们如今的宗主倒是严厉。”
“唉，真要说，上一任宗主是比他和气得多。”他脱口而出一句抱怨，又暗悔失言，“蓝宗主，我......我没有那个意思。”
蓝曦臣笑笑，仿佛没听到：“带我去见金宗主罢。”
长老恭顺地稍稍侧身：“泽芜君请。”
他正要走，忽地想起一事，顿步回头，朝孟伶温和道：“会后我再来找你。”
对方点点头：“好。”
几个金氏的嫡系挤在一处，眼神已经带了些探寻意味，好容易等到人走，齐齐围了上来：“你居然跟泽芜君这么相投，往日怎么看不出？”
“真是人不可貌相啊，哦不，我是说，士别三日，那什么，孟伶真是了不起！”
“我姐姐仰慕泽芜君好些年了，孟公子，你看我们同窗一场......”
“真是没大没小，没见泽芜君同他说话是用的平辈语气么，怕是往后还要唤声孟尊首吧！”
孟伶越听越不对，急忙摆手否认：“没有没有，我并不跟泽芜君十分相熟，今日是他主动问我话，我不过跟去答了几句而已，真的不是——”“你看你这人，不是意气相投能得这般熟稔？我们又没有别的意思，这么慌做什么。”
“就是啊，孟伶，我是佩服你，没有别的意思，真的没有！”
他哭笑不得，同时也有些寒心，毕竟，想想他们平日是怎么对待自己，如今却是......
于是猛然生出些厌烦，冷下脸不多掩饰地拽下扒拉着袖子的几只手：“我还有些事，方才不还叫我去打水？先行一步了。”
“不不不，没有没有。”带头那人急道，“我说笑的，那个，那个谁，还不赶紧去把水打了！”
被点中的人不敢反驳，忍气吞声地去了。
孟伶更是心生鄙夷，只终究没在面上显露，再不看他们，自顾自拂袖而去。
此次清谈会结束得挺早，蓝曦臣循着记忆去找孟伶时，月华还未升上高空。
曾经他来兰陵，是不会这么快就散会的。
“清谈会想办就办，蓝曦臣想请就请。”别人总是如此议论。
而今回想，半是感伤，又半是心头泛起些轻巧愉悦。
那段日子，真的很好。
他不是不能觉察金光瑶跟在他身后时从不移开的目光，也不是不能看懂金光瑶冲着他的笑里，除却对结义兄长的敬仰之外还有什么，但他那时从来不提。
只要不提起不揭穿，就可以相安无事。
金光瑶舍了多少东西才得了万人景仰的地位，他未知细节，但向来明白，所以一直认为不告诉他，持着兄长该有的礼仪，就是对他好。
可是，最销魂蚀骨的，恰恰便是这温柔刀啊。
找到孟伶时，他正对着恨生发愣，见到人来忙站起身：“蓝、蓝宗主。”
“......还是，唤前辈罢。”蓝曦臣被这一称呼微微触动了心神，却只不动声色地一笑，“若你想唤泽芜君，也无不可。”
孟伶有些好奇：“泽芜君不喜欢旁人叫你蓝宗主？”
“......没有。”
不是不喜欢旁人这么叫。
只是他这么一声，总让他想起很多往昔前尘。
他略过了这一话题：“此物记得收好，不必要时也最好不要在别人面前拿出来。”
孟伶道一声是。
蓝曦臣有一搭没一搭嘱咐了他许多事情，依然只听到规规矩矩的几句应答和道谢，想了想，仍是问道：“你就没有什么想同我说的？”
孟伶摇头。
“......比如，叫我收你做门生一类，你知道，若我看中你，金宗主不会拦着我，只要我带你回姑苏，就再也不会有人看轻你。”
他闻言一愣，继续摇头：“泽芜君啊，姑苏蓝氏收人极重资质品德，我因为出身的缘由，自小疏于修炼，资质自然普通，你与我又只一面之缘，怎能看出我品德是好是坏，如此一说也不过是为了帮我，这些好处我都懂，正因为我懂，所以更不能求你这样做。”
“我不知道泽芜君为何会主动维护，只今日一言，他们定然不会再难为我了，师尊也不会再无故责骂、不加重视，这已经很好。”他说着，又冲他一笑，“孟伶多谢泽芜君出手相救，但人的路总是要自己走的，我不能总是有求于你，不管是因为什么，如果泽芜君以为孟伶此人并非平庸，那便等有朝一日，晚辈堂堂正正去姑苏见你吧。”
蓝曦臣未料到他是这样想，听到最后一句，呼吸忽而一滞。
“......好。”
终于只是照例温和含笑：“那我，便等你来姑苏寻我。”
“不会很久的。”孟伶垂目抿了抿唇，“定不会越过三年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