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遥

我只写我想写的。

【曦瑶】盘桓(中)

盘桓(上)


努力填坑。

此篇禁止殴打作者及蓝大哥哥不然下一篇你们一定会后悔的【。


BGM洛阳夜雨


——————————————————————————————


之后金光瑶便跟在了蓝曦臣身边。

蓝曦臣是看不到他的,然而这跟法,却实在有那么一点胡搅蛮缠的意味。

“二哥骤然知道我的存在,难道就没有什么想问的?”

“二哥,你将那些符咒撤了罢,阿瑶不会违背你的心思的,何必如此提防?”

“二哥,你喜欢金星雪浪么?从前你仿佛很是喜欢呢。”

“二哥二哥,你怎不说话?”

蓝曦臣哭笑不得:“你说这样多,叫......叫二哥如何插话?”

“原还是阿瑶的不是了。”金光瑶的声音软下来,有些沮丧的意味,“那时二哥总能搭上阿瑶的话,如今......确然不似从前了。”

蓝曦臣听到他话语间真切的难过,不由呼吸一滞。

“没关系呀,阿瑶说慢些,二哥细细想来便是。”他的低落只是一瞬,很快又圆了过去。

蓝曦臣觉得,这话有些耳熟了。

 

依稀是很久之前,有个人也是这样,总喜欢拿些琐事来同他说道,比如今天哪个宗主又给他脸色看了,或是父亲又对他如何不满。

蓝曦臣说,你既不喜,便不要来往的好。

他摇摇头,道,二哥,怎能不来往呢。

蓝曦臣不太能懂这些。他并非不聪颖,但实在不擅此道,那人便笑,我说慢些,二哥细细一想,总能明白。

能领会这些人情世故的人处事应当是八面玲珑的,却总这样轻易在他面前坦露了心声。

他一定很信任他,他也一定很信任他,如此甚好。

只是后来不知为什么,再也没有了。

 

金光瑶看他愣了神,大抵猜到他在想些什么,心尖狠狠抖了一抖。

那些往事,是当真再也不会有了。

那曲问灵给了他希冀,而蓝曦臣这般的愣神却让他突然明白,他挂念的这人,最怀念的终究还是往昔,并非金光瑶此人。

是恨意还是不甘,他这百年来早已分辨过不知多少次,再也不想去分辨了。

“二哥,你若想不明白,我带你去见个人,如何?”

凭什么他全都忘了呢。

凭什么这许多年里,只有他一人在旧忆中受这锥心之痛,而蓝曦臣,却为何就能置身事外。

 

他带着蓝曦臣到了姑苏一处名门望地。

那也是个不算小的宗门,由于有蓝氏在姑苏,这周围的家族大多崇尚正道,更以蓝氏马首是瞻,像金氏这类出过金光瑶的门派,他们是一律报以鄙夷的。

金夕月是因母族族长犯了事被赶出金氏。

好巧不巧,她的生母正是一位娼妓,且实在普通得很,非要提起,那是连孟诗也不如了。

她的父亲在她们母族破落的一刻便放弃了这个女儿,甚至为表诚意,还特别将她单独送到姑苏庞氏受罚。

名为受罚,实则受辱。

他或许犹豫过,愧疚过,但还是坚持了决定。他有很多优秀出身的儿子和女儿,这一个,实在不算什么。

所以她只能一个人孤身来到此地,被人欺凌,受人侮辱,并且不能反抗。

若是反抗,只会比现在还要惨。

人都有不得已的时候、吃暗亏的时候、很多不高兴的时候,有这么一个身份的人在身边,就是一个随叫随到的受气包,谁不想没事去折腾两下呢?

蓝曦臣此人至善至纯,从未见过人性这样不堪的一面。

“二哥,是不是好看得很?”金光瑶在他身旁连连冷笑,“这只是口头上的责骂,不知何时会到来的拳打脚踢,更精彩的,你怕是见不得呢。若你知道当初同你打过交道的人都做过什么事,只怕会不齿到发疯。”

自然,最让他不齿的,大约就在他跟前了,他在心里头自己加上一句。

“只是因为出身不好,这孩子便不被父亲疼爱,又被父亲为了一己之私这样放弃,也没有人护着她,迟早活活被凌辱至死。”金光瑶的语气有几分明面上的伤感和隐晦的恨意,“二哥,你救救她,好么?”

蓝曦臣沉默一阵,却并未出手:“你叫我来看这些,又是何意?”

“果然是不记得了。”金光瑶的声音听上去有些像在笑,“那么,二哥便看下去吧。”

 

金夕月这次是真的快要被打死了。

可是有什么呢,谁会在意这样一个人的死活,论出身,她是娼妓之子,低微下贱,论来路,她是金氏门生,理所当然的一定心肠歹毒,论亲缘,她的父亲,是主动交出了她,不会再管她了。

所以有什么所谓,真打死了拿张草席一卷一埋,或是直接被烧掉,多么省事啊。

“她真是软弱得很,也真是善良得很。”金光瑶嗤之以鼻,“二哥,你看,她从不反抗呢。”

“这样乖巧的孩子,真是可惜。”他这么说着,却是朝向蓝曦臣,“不还手就会被打死,不杀了他们,她就会死,这个道理很明白,是不是?”

蓝曦臣上前一步。

“二哥可别去。”金光瑶拉住了他,“你此时救了她,是害她。”

“为何?”他问道,“不是你说的么,叫我救救她。”

“你现在去救她,只会让她心存侥幸,下一次你若不在,她又会如何呢?这些人只怕更不会放过她了。”金光瑶不屑一笑,“叫她自己学着反抗,若学不会那便等死,这世上的道理其实很简单,只是二哥从前总以为像你这样的好人随处可见,所以无法接受罢了。”

蓝曦臣的头疼了起来:“接受?接受什么,你到底在说什么?”

“自然是......”

金光瑶凑近了他,靠近他耳畔,喃喃低语。

“自然是,无法接受阿瑶做过的事呀。”

他见蓝曦臣愕然,又退开几步再不分说:“二哥且接着看,后边可精彩得很呢。”

 

金夕月被人打断了一只手,额头也不知被什么钝器击中。虽然受了这样重的伤,她还是活了下来。

“阿娘,阿娘......”她拿尚还完好的手捂住嘴,满面泪流,却不敢发出一丝一毫的动静,“阿娘,你在哪啊,月儿要被打死了,月儿想回家啊......”

金光瑶突然显出形来,朝蓝曦臣笑了笑,尔后迈步走了过去。

他的声音本就温软,金夕月又神志有些不清,听到什么就当是什么了:“月儿,你想回家去找阿娘么?”

金夕月拼命点头。

“我告诉你一个法子。”金光瑶笑意深重,“两日后是他们庞氏的清谈会,必会有人喊你陪他试法,你想办法,求他们给你一张琴,我教你一首曲。”说着,以魂力书写字句,引渡至她记忆。

蓝曦臣看得清晰,震惊不已。

“你会弹琴么?”他做完一切,仿佛突然想起一般又问道。

金夕月努力支起身子,继续点头:“我会,我的母亲是......”

她面上显出几分难堪,很小心地看了金光瑶一眼,绕过了这句话:“她曾教过我,只是我弹得并不很好。”

“无事,只要会,那就够了。”

金夕月哦了一声,回问他:“这曲子有什么用呢?”

“这曲子好用得很。”金光瑶的笑越发晦莫难辨,“只要你讨厌的人用了法术,你弹一首,他很快就不能对你做什么了。”

“......金光瑶!”蓝曦臣忍无可忍,上前将他拉了起身,“你怎能教她这种邪术!”

“邪术?”他被这样无理对待,也不生气,“二哥觉得是邪术么,我看对她而言,那是能保命的法术呢。”

“拿别人的命保自己的命?”蓝曦臣气得浑身发抖,“原来你说的反抗就是这样?原来忘机非要从我脑海中抹去的三弟就是这样不堪的人?我此时倒是觉得,忘得很好!”

金光瑶顿了一顿,心间猛地刺痛,面上的笑却依然完美无缺。

 

“是好得很呢。”


盘桓(下)

评论(5)
热度(148)

© 云遥 | Powered by LOFTE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