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曦瑶】归客（下）
诸位，十分抱歉，大概又要等到下下下下下（其实我也不知道要多少个下）才能完结......
不过诸位放心，已经解开了，接下来就是两人日常啊谈恋爱啊搞事啊什么的，但是吧说实话，这解的过程，我都有点不太好意思看【。
BGM人间如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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蓝曦臣被惊住了，本能微微侧过脸想躲开，金光瑶早有预料，反而更加搂紧了他。蓝曦臣想开口询问，却被金光瑶缠着不放。
他本是去寻蓝思追，然而去了小辈们住的地方才被告知对方又转回去找他了，只得又赶了回来。引魂术已经用去他大半修为，如此频繁使用传送咒，即便是他也有些遭不住，又给金光瑶这么闹了一闹，不免有些上火。
“阿瑶，究竟怎么了？”他抽了个空隙，好脾气地问他，“你为何......”
然而金光瑶不领情，根本不搭理。
蓝曦臣又忍了忍，终于忍无可忍，一把扣住他脉门，封了他魂力，攥着人肩膀有几分粗暴地......
亲了回去。
“嘶——”金光瑶被突然来了这么一下，有些吃痛，“二哥，二哥你轻点！”
蓝曦臣笑了笑，把人往地上一摁：“轻点？这叫家法。”
金光瑶：“......”
他好像，又给自己挖了个坑。
两个人不明不白闹了半天，最后抱在一起相对无言。
然后一同在心里叹了口气。
还是蓝曦臣先开了口：“怎么了？”
“二哥。”金光瑶说起这事，又是一阵心虚，“方才蓝思追来过了。”
“......我知道，我本就是折回来寻他的，只是没见到人。”
“他去兰陵了。”
蓝曦臣会意：“那么，看来我也不必问他今日所为何事了。”
“嗯。”金光瑶点点头，轻咳一声，又道，“他见到我了。”
蓝曦臣浑身一僵。
“二哥，我都知道了。”
金光瑶没说他知道了什么，他晓得蓝曦臣明白他的意思。
“二哥，我......”“所以你方才，是因为觉得愧疚？”
金光瑶愣了愣，瞬间变了脸色：“二哥，你什么意思？你以为我是那种为了别人给的好处能这样——”
他本不想说出后面的话，却还是说了出口：“......能这样取悦别人的人？”
“你也是这么看我的？是不是你也跟我们大哥一样，觉得我是娼妓之子，所以做这种事很是理所当然？”金光瑶又恼又恨又委屈，眼泪一下掉了下来，“你居然会这么想，我孟瑶怎么也不是如此下贱之人，若非我......若非对你......”
“你以为我有那般心思来讨好！”他气得就推蓝曦臣，“你既是这样想，那我们什么也不必说了，我......我怎么回来的就怎么回去，谁要你拿寿数引魂，谁稀罕呀，我全还给你就是了，不就是两眼一闭吗，我有什么好怕的，还有那些事，我告诉你，你就是等到死了也别想知道，你......你死了这条心吧！”
蓝曦臣被他说得愣了半天，这时才反应过来：“阿瑶！阿瑶我不是这个意思。”
金光瑶被他气得狠了，然而刚被封了魂力，想念个咒也不成，不过就算没封，他念什么咒只怕也拿他没有办法，想到这里金光瑶更生气了，抬脚就往人胸前一踹：“你滚，你给我滚，我算成时辰就去布阵，你给了我多少年，我还给你多少年，然后我们谁也不欠谁的，我就是散魂了也好过欠你的！”
蓝曦臣听得他说出散魂二字终于也有些着恼，语气便不那么平和：“阿瑶，你怎如此任性冲动！”
“你以为我也是那种可以随便拿命替人布阵的人？”那一下踹得有些重，他压抑了阵子胸口的痛楚，这才说了下去，“你不是不知道这一法术要多长时间又需要付出什么代价，我一直以为你聪慧过人，难道你当真不懂吗？”
“我该懂什么？”金光瑶的气还没下去，一句话脱口而出，“我早说了，你我没有什么当年，更不会有来日，我还要懂什么？”
这句话太过刺心，蓝曦臣气息一滞，面色越发不好看，那阵痛意终究没压下去。他张口想说句什么，却没忍住咳出一口血来。
这变故来得太快，金光瑶措不及防，骇得瞪大了眼：“二哥你——”
蓝曦臣眼前一黑就要往下栽，金光瑶急忙扶住他：“二哥，你怎么了，为、为何......”
“还能怎么了？”蓝曦臣半是恼怒半是无言，他实在拿这个三弟没有一点办法，“我快被你气死了。”
他长长叹了口气：“阿瑶，我承认替你布法引魂是有些私心在里头，我确实想知道你说的那句话究竟是什么意思，你向来很聪明，也知道我最怕什么，不管你那回算计是想我如何，我想你都已经达到了目的，但我怎会仅仅为此就行逆天之道？”
“你不是一直想知道，我书柜里那卷越人歌，是写给谁的么？”他本就倦怠无比，这下是真的没有力气了，声音轻而又轻，反倒叫人耳热得很，“你以为，真有什么所谓名字里头有个芳字的女子？”
“山有木兮木有枝，心悦君兮君不知。”
他疲惫又无奈地笑了笑。
“阿瑶，那是写给你的。”
“......二哥，我......”
金光瑶不是没有猜测过，只是从未敢相信他真有如此心思，方才的满心委屈顿时早没了，看着蓝曦臣的样子也不知该笑还是该哭，这哭不哭笑不笑的反而逗笑了蓝曦臣，他便也忍不住跟着笑：“二哥，你怎不......你怎不早说，你若说了，我何必气你，还要气得你这样。”
他说到这里，眼泪又盈了眼眶：“可你已划去那样多寿数，今后又该怎么办呢？你看你这样，我拿什么替你......”
“我当初既已打定主意要用此法救你，又怎会一点后路不留啊，我的傻阿瑶。”蓝曦臣撑着气坐起身来把人搂紧，“今日只是用了两回传送术，又让你这不省心的气了一通，你放心，二哥的命长得很，够跟你白头偕老，相看两生厌。”
金光瑶含着泪翻了个白眼：“是是是，等你长成蓝启仁那样，我必定......”
“嗯？”蓝曦臣掩饰着咳了两声，又低头去看他，“必定如何？”
金光瑶却是扬起下巴朝他粲然一笑：“必不嫌你，二哥，你怎样我都很喜欢。”
“就知道阿瑶定又是要哄我高兴。”蓝曦臣说着亲了亲他唇角，两人温存间，他还是没忍住又问一回，“你当时那句话，究竟......”
金光瑶顿一顿，收了笑意。
蓝曦臣虽失望，却也不意外：“罢了，高兴些，你不想说，二哥便不再问起了。”
金光瑶又轻咳一声。
“怎么了？”蓝曦臣有些诧异，不知他是何意。
“那什么......”他抿了抿唇，“瑶光金这个名字，你可不许在人前唤。”
蓝曦臣一愣，旋即大笑起来，金光瑶气急败坏地锤他肩：“笑什么！你还想不想听了！”
“想想想，就是觉得吧......”蓝曦臣笑得半点家主的样子都没了，拿下巴在人发顶蹭了又蹭，“阿瑶可真是有趣得很啊。”
金光瑶脸埋在他胸前，索性不起身了，声音听着有些闷闷的：“我后悔做那些事了。”
蓝曦臣将笑收住，微微颔首。
“二哥，你晓得我动了那些坏心思之后，日子过得多累么？”他叹口气，“我怕得很，却又不知道自己怕的是什么，只能越来越狠，把那些看不起我的、讨厌我的人都害死了，但那之后我一点也不痛快，我觉得更怕了。后来我才晓得自己是在怕你。”
“我怕你知道。”他抬起头，神情像是在自嘲，“你有多恨这些，我一清二楚，所以我根本不敢想象你知道了会怎么样。二哥，你晓得薛洋为什么被我杀了么？局势是一方面，另一方面是他要挟我，要把那些事告诉你。”
“他这个人，太知道别人的痛处了。”金光瑶说到这里，语调又低了下去，“自然的，你还是知道了。”
“你跟我说割袍断义的时候，我觉得天都塌了。我从没那么害怕过。”他闭一闭目，“所以最后那时，我是真的后悔。喜欢什么人，不喜欢什么人，这些都算不得丢人，但我已做下错事，再不是你最初愿意结识的那人，所以我后悔了。”
金光瑶说到这里又忐忑起来：“二哥，如今你应依然无法容忍这些吧？”
蓝曦臣果然点头，却又道：“但已不是当初那样不能接受。”
“阿瑶大概不知道这百年我见过什么。”他同样叹了口气，“聂怀桑想彻彻底底要你的命，他这个人实在难缠，我想了好些办法才拖了这么长时间，如今你魂体里是我的命数，他再不能在我眼下动手，直到此时我才算真的松了口气。他的那些手段，比你当初有过之而无不及，一并都是因为，除此之外，别无他法。”
“我今时今日才真正明白，为什么你会同我说你是身不由己。”蓝曦臣安慰地吻一吻他额角，“所以，那些往事，我便只作不知了。”
金光瑶呼吸一滞，只觉宽慰到近乎不敢置信，甚而什么话也接不上了，只喃喃道：“二哥......”
“二哥希望你好好的，从此刻到以后，再不要活成前生的样子了。”他如是说道，“有二哥在，也再不会有人看轻你。”
金光瑶点一点头，心头大大一松，两行泪却慢慢落了下来。
有君一诺，他再不求别的什么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