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遥

我只写我想写的。

【曦瑶】归客(上)

不要被开头骗了这篇很甜。

点文里点到的重生,我思来想去往这个方向写了,也不知道点文的姑娘满不满意。全文宗旨,“被偏爱的都有恃无恐”、“爱你的人最喜欢给你捅刀”以及“你为什么不按套路出牌”。

大概就是,阿瑶跟二哥各种斗智斗勇【哈???】最后解开心结鸾凤和鸣的小故事,鬼知道会写多少字,我猜比化鬼长【。


BGM青花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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观音庙外,重重棺木落下,金光瑶将蓝曦臣推出去后便再没挣扎。

他确然是动弹不得了,但他也没心思多做无谓功,左右他的目的已经达到。

只是思前想后,仍是十分不甘心。

可再不甘心他也管不到上边的身后事了。

哦,准确来说,还是管着了一些的。

“我的好二哥啊......”金光瑶在心底冷冷一笑,含着报复的痛快,带得朔月刺穿的那处都隐隐地疼,“我知你是不信我了,这我一早就该明白,可惜还是有那么一点的希冀,盼着自己能有什么不同。既然你也告诉我了,我跟那些犯了大错的人,在你心中原是一样的,那么,我死前这最后一份大礼,你且好好收着吧。”

“你需得记着我,一直记着我。”

“而那些你想不明白的事,就永远也别明白了吧。苦苦求解,仍是徒劳无用,更无人可问,这滋味你也好好体会一番吧。”

他带着这般的怨怼,终于堕入黑暗之中。

 

金光瑶去时虽然满腔不甘,心里头还是坦然的,他却没想到自己还能再次睁开眼。

他知道蓝忘机在石碑上施了什么法,那几道咒术以他生前修为也是难以破解,更别提死后,且地底下还有个聂明玦,恨不得要生撕了他灵魄,能平静散了这魂已是万幸,他绝无可能从这种境地生还。

不过看清眼前之人时,他倒是不那么惊讶了。

是蓝曦臣手执裂冰,复杂无比地看着他。

金光瑶不由无言,心道,自己给的那些报复,二哥就那么在意?还是他受不得思之不明的痛苦,非要将自己这已死之人生生抓回来问个明白?

那种忐忑他不是不懂,还活着的时候,他便是这样对蓝曦臣的心思千般探寻百般计较,小心翼翼到会为了他一个变幻的表情紧张无措,而蓝曦臣从不明说。

叫他试一试便受不住了?

金光瑶在心底恨恨的,不知是嫌报复得轻了还是别的什么,然而他还没琢磨透,蓝曦臣先开口了。

“......阿瑶?”

是试探的语气,金光瑶想,有什么好试探的,人都给带回来了,想说什么直接说便是,便是用刑也可,只要达到目的不就好了,反正他是个彻头彻尾的罪人嘛,他这二哥总是这样不耿直。

不过,既然蓝曦臣这样谨慎......

金光瑶心里突然生了个念头。

于是抬起头,脸色要多无辜有多无辜,眼神要多茫然有多茫然,论演技,金光瑶自认不会被看破。

“你是何人?我为何会在此处?”

果然蓝曦臣怔住了。

“阿瑶?”他皱了皱眉,有些意外,“你都不记得了?”

“该记得什么?”金光瑶笑笑,“我也不知发生了什么,似乎......哎呀,似乎有一把剑,对着我心口就捅了下来,捅得我好疼,我就睡过去了,是你救了我吗?”

蓝曦臣的表情从无措瞬间变成僵硬。

金光瑶视若无睹,继续往他心上捅刀子:“我也不记得是谁了,要是让我知道,早晚要报复回去的,那一剑可真痛,我躲也躲不过,你若是问我记得什么,那我也只记得这么多了。”

“阿瑶......”“不过仿佛最后我还被拽到了个枯井里。”

金光瑶的神色天真至极,像是真听了他的话在认真思索当时情境:“那个想杀我的人也在,当然他那么想我死,肯定没有救我,你说我是不是掉下去磕着了头才忘了以前的事呀?”

他看到蓝曦臣的握着裂冰的手抖了起来,又甜甜一笑:“不过你别担心,我总会想起来的,等我想起来,看我如何报复回去。哎,是你救了我吧,我还没有好好谢谢你,你叫什么名字?”

蓝曦臣张了张口,忍下心头涌上的万般情绪,压着颤抖的尾音道:“我师从姑苏蓝氏,名唤蓝曦臣,你、你且先好好歇着,我有些要紧事,回头再来看你。”

“哎,这怎么好,我都醒了,还是不要叨扰你的好,我想法子自己——”

蓝曦臣却是道一声失陪,直直开了门出去,隔着梨木金光瑶都能隐约听见他撞着了人,似乎撞的还是个熟人,叫什么蓝思追的一名蓝氏小辈。

他撇撇嘴,在床上打了个滚,心想他这二哥依然十分的耐不住性子。

“真是疼得紧呀。”他摸了摸心口,依稀还能感到朔月刺穿心肺的痛楚,“好在你如今跟我一般疼了,我可真是高兴。”

他嗤笑一声,却终究没忍住心酸,慢慢落下泪来。

 

蓝曦臣大概能晓得自己出来时有多狼狈。

金光瑶看上去什么都不记得了,却还能说出当年身死时的境况,可见是真恨到了骨子里,而他被这样猝不及防地重提旧事,那感觉丝毫不亚于被金光瑶直接往心上捅了两刀。

金光瑶做了很多错事,这自然没错,但让他对金光瑶毫无愧疚,他也做不到。

“宗主?”恰好来访的蓝思追应是被他这样子吓到了,“您怎么了?”

蓝曦臣平复一阵思绪,温和一笑:“无事,大约是出来得急,踢着了门槛。”

“哦,既然无事,那弟子先告退了,本是有些小事想来问问宗主,如此,倒不如改日再议。”蓝思追好骗得很,十分乖巧地没有追问,只是神色还有些意外。

能不意外么,蓝曦臣在心里苦笑,他这个宗主做得一直稳重,突然这么失态,也不怪人侧目。

他多少次失态,都是为了屋里那个叫人不省心的家伙。

金光瑶其实猜得不算全错,他确实是为了问他些问题才把人从观音庙地下带了回来。

但是他本来也有私心。

这百余年他一直在想,如果当初他更早知道金光瑶的打算,对他多加劝诫,是否结局会有所不同。如果他信他更多一些,金光瑶还会不会恨他恨到最后还要算计他一下,叫他自此再也不能安稳。

如果有更多如果,他能否......不必同他两相背离,道长而岐。

然而金光瑶此番却让他措手不及。他已失了记忆,想问什么自然无从问起,那些设想,他本也不可能一一实施。

可事到如今又该如何呢。

蓝曦臣回身望着寒室,重重叹了口气。

 

他这样苦恼,金光瑶倒是不怎么烦心,丢了记忆也不急,还缠着他问些姑苏的琐事。

蓝曦臣有些哭笑不得:“阿瑶却是越活越回去了。”

“回去?”金光瑶不解道,“怎么我如今和从前很像么?蓝公子,我还不曾问起以前的事,莫非你我曾经相识?”

蓝曦臣犹豫一番,仍是点了点头。

“那实在抱歉得很,我当真不记得了。”金光瑶歉然一笑,“不过听蓝公子的称呼,我二人从前十分熟稔?”

“......嗯。”

“无怪蓝公子愿意救我,还容我在家里叨扰。”他说到这里想了一想,又问道,“只是这家中可有女眷?不知我这样打扰,是否有些不便?”

他的语气倒很平常,像是一句再常见不过的客套,心里却隐隐含了些期盼的探询。

蓝曦臣闻言顿了一顿。

“没有,你不必担忧。”

金光瑶暗暗松了口气,旋即又狠狠掐了自己一把,心想,你可真没出息。

“......倒是没有想到。”他抬起头,没让想法外露分毫,“我本以为如蓝公子这样的君子,自是不乏......应早有一门美满姻缘的,这么问起,是我唐突了。”

“不少是不少。”蓝曦臣似是无意地瞥了他一眼。

“嗯?”金光瑶怔了怔,竟没反应过来。

“只是我已有属意之人,所以一直未娶。”蓝曦臣说到这里,微微一笑。

他本就惯常带着温和笑意,而这一笑还要更加温柔三分,一双眼里都是缱绻情意。

那笑和他的答话像是一盆冷水兜头泼下,金光瑶差点没掌住面上的神情。

“......原是如此。”他勉强扯了扯嘴角,“我还道......那么,且祝蓝公子早日得偿所愿。”

“借阿瑶吉言。”蓝曦臣颔首,兀自看向别处去了。

金光瑶此刻心里仿佛含了一枚黄连,苦得发酸,不过片刻他又笑道:“不知在下可有荣幸一闻佳人芳名?”

“佳人?”蓝曦臣对他此言似乎有些意外,很快便恍然,“告诉阿瑶倒也无妨。”

他拿着方才那种神色朝着他笑了一笑,笑得金光瑶看得愣了神。

“那人名字里头还真有个芳。”蓝曦臣这么说道。

金光瑶感觉自己的心砰砰跳了起来。

“......真有如此巧事?”

“巧得很的,那人就叫......”

蓝曦臣含着笑突然倾身,一手支在床沿,在他耳侧轻轻吐出三个字。

“敛芳尊。阿瑶,你说你这个名字是不是很好听?”

金光瑶呼吸一滞。

“......蓝公子,你说什么笑话呢?”

“阿瑶,还要装下去吗?”蓝曦臣退开半步,微微叹气,“你可知自从你开始谈论我那莫须有的夫人,我便已觉出不对了。”

“......为何。”

“以你的性子,当真不记得的人,不会说起这样的私事。”蓝曦臣想了想,又道,“况且,你有些话,实在过于刻意了。”

金光瑶哼了一声:“我也不算说错,二哥,当时瞧你那样,我真是痛快得很。”

蓝曦臣默然不语。

“......自然,也痛得很。”金光瑶说着又红了眼圈,“罢了,同你说这些陈年旧事做什么,没得让自己难受。”

“二哥这样费尽心思把阿瑶带回来,总不是召我叙旧吧。”左右已经说开,他便不再遮遮掩掩,“你若是想问那些事,我算计你叫你不能明白的那些事,阿瑶只能道一句无可奉告,若是旁的,阿瑶便考虑考虑。”

“我本是想问那些事的。”蓝曦臣如此一句,算是承认了。

“哦,那既然我不肯说,二哥便不用客气了,动你蓝氏的家法吧,看看阿瑶能忍着不开口多久。”

“如今问了也没什么意义。”蓝曦臣又加了一句。

“......嗯?”

“那就当是召阿瑶回来叙叙旧了。”他如是笑道,“阿瑶,你看如何?”


阿瑶:二哥你这话我没法接。


归客(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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