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曦瑶】化鬼（下）
没写完，本不该这么长的鬼知道我思维发散到哪儿去了……这篇主要是boss组互怼。
说HE就HE，虽然这写得仿佛要BE了【。
蓝曦臣打算笑一笑安慰他自己并无大碍，事实上也不该有什么大碍，孰料另一道术法自金光瑶身后破空而来，打碎了他粉饰许久的太平。
那遮掩面容的咒术，消退了。
观音庙一役说不上惊世骇俗，也算得个人尽皆知，金光瑶的面貌更是被那些乐此不疲地拿他当笑话的修者们透了个十成十，时日还不久远，要想起来有什么难的。
果然，那蓝氏子弟准确无比地喊出了他的名字来。
金光瑶没想过会这样快地被抛到人前，一时竟有些愣，可那一下术法虽不是蓄谋已久，也是别有心机——若不是事先觉察，谁会跟了这样久只为了掀开蓝曦臣给他的伪装。
而趁蓝曦臣为人所伤修为削弱之时出手，倒也十分明智。
可他不是旁人。他是金光瑶。
蓝曦臣在听闻那人喊出一声金贼时就已浑然不知所措，金光瑶却坦然昂首朝着来人看去：“一门之主并仙督之身还能这样悠闲地远游姑苏，我怎从不晓得这位子是这样好坐的？”
“三哥还是那么伶牙俐齿，连二哥的禁言术都封不住你。”
原出手的正是那聂怀桑，仍是不算高的个子，气势却再不是当初软弱的模样，眉目间都是自若而不再掩藏的心机，没有聂明玦逼人的压迫，可也不会再叫人轻视了。他如此说着又习惯性想摇一摇折扇，金光瑶却是嗤地笑了一声。
聂怀桑这才想起，姑苏已是秋季，寒意都起了三分，他拿着扇子，实在不伦不类。
“......三哥好兴致，居然还有心情嘲笑我拿的扇子。”
“怎不能笑，你拿的东西，不都是不伦不类的？”
金光瑶说着东西，却更是笑他刚做宗主时，今日求一求蓝家，明日拜一拜金家做的那些丢脸事，更是讽他坐了仙督之位也镇不住那些金氏旧部的无能。
“拿了的，再不伦不类，那也是我拿走了。”聂怀桑还他一笑，“三哥，你不该回来的，你早就死了。”
“便也不是我想回来。”金光瑶挑一挑眉，“怀桑，要不是你在观音座下替我备的那一份大礼，我也不至于落得个不入轮回的地步。”
二人你来我去，蓝曦臣迈出一步，似是要说什么。
又不知该说什么。
对聂怀桑，他自认做不到问心无愧，人是金光瑶杀的，可那曲清心音，他又如何脱得干系。
对金光瑶，他更是......
“......怀桑，咨事已去，你何必紧追不舍。”斟酌几番，蓝曦臣仍是开口了。
前尘往事，他已决心不再追究，况且，而今金光瑶早已不是那时的金光瑶，那么，他如何做到不偏袒，不袒护。
他是做不到的。
聂怀桑也许也料到了，面色并无震然，只是摇了摇头：“我知蓝宗主同他过往纷杂，因而不会深究，但我却不能，蓝宗主，你是知道的，我大哥，死得那样冤屈！”
“再如何，终究他也死过一次。”
“那便罢了么？”聂怀桑冷冷一笑，“那便要我就此作罢么，我大哥不光是枉死，如今连轮回往生也是不能了，你叫我如何甘心！”
“难道阿瑶便能了么，观音庙之时你备下的那些，你这些年算尽了机关不就是为了......”蓝曦臣皱眉想反驳，聂怀桑听闻至此，眸中却闪过几分了然和快意。
“我当然知道他不能。”他将折扇攥在掌心，扇骨猛然发出一声断裂的脆响，“可那是他自作自受！”
“我是自作自受。”金光瑶突然开口，“那么大哥也是自作自受，我们三人结拜之后，他仍是左一句娼妓之子，右一个偷技之徒，他是将我当成了义弟么！明知我最忌讳什么，偏要戳我痛处拿这些来说事！”
“所以他死了。那些嘲笑我的，贬斥我的人，都得死。”他恨得咬牙，又挤出个扭曲的笑，“不过怀桑还真是了不得啊，我做了这么多见不得人的事才爬上了这个位置，而你轻而易举便将我拽了下来，不知你做下的那些，是否同我一斑呢？若是让大哥知道怀桑这样出息......”
金光瑶踱步上前，虽然没了修为，却笑得毫无畏惧：“若是大哥知道了，大约会很‘欣慰’吧？”
聂怀桑十指猛地收拢，蓝曦臣觉察他动作中暗涌的杀意，忙将金光瑶护回身后，又道：“我不管聂宗主同阿瑶有什么过节，此处是云深不知处，你若是在此动手，那便同方才那名弟子一样，受我蓝氏家法伺候！”
“还真是护得严实，是怕我不知道你们那些事！”他捏着扇子，瞥一眼蓝曦臣的动作，“我就说向来公私分明的泽芜君怎会对这贼人如此袒护，原来不过两相苟且罢了。”
他话说得难听，意思却有那么一点对，蓝曦臣一僵，面上不由地有些尴尬。
金光瑶厉声呵止：“休要拿你那起子龌龊心思看我二哥！”
聂怀桑冷冷一笑，并不回答。
“够了。”蓝曦臣微微侧过头，不忍再听下去，“好歹你我是一门之主，在此处吵吵闹闹，成何体统，传出去了聂宗主的名声也不好听。”
“我自是不怕的。”聂怀桑耸耸肩，“不过金光瑶怕不怕，那可就难说了。”
“你也知道自己是一门之主。”他的笑突然变得意味深长，“蓝宗主，做事可要有分寸。”
撂下这句话，他便扬长而去，再不多看二人一眼。
“......二哥。”金光瑶叹口气，拽了拽蓝曦臣的袖子，“他已经知道了。”
“他大概早就料到如此。”对方紧锁了眉，脸上尽是忧色，“那鬼如今想来也煞是可疑，那谱子......”
“二哥所言甚是。”金光瑶颔首，“那谱子，我从未告诉旁人。”
他微微一笑：“不过二哥一人而已。”
“然而他能察觉大哥当初......我听说，怀桑对音律，也不是那么一问三不知的。”
“他从来都不是。”他含着笑意看他，“二哥，不想了罢，左右想也是无用，这事......也许他从那时便开始谋划了，二哥，不是我不信你，只是这些事，你不是他的对手，我身死已久，更加不是。”
蓝曦臣听出他话语中坦然的决绝，眼眶一热，脱口而出：“阿瑶——”
“有句话他没说错。”金光瑶没搭理他，自顾自说了下去，“我已经死了，不用再回来了。可是二哥，你知道的。”
“你知道的。”他的声音依然平稳，面上仍是笑着，却没忍住心酸和泪意，“我多舍不得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