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遥

我只写我想写的。

【双道长】桃枝

阿箐,真是辛苦你了。

中间宋晓的车。许久不曾开车,有些生疏啊......


BGM弱水三千


桃月至,桃花开。

坊间的酒肆都前后酿起了桃花酿,或醇厚或清甜,芬甜的香气一路飘出很远。

这一日也恰好是晓星尘回来的第三年,阿箐的魂魄碎得不那么彻底,凝成得也早些,现在已是全整得和常人无异,宋岚更不必说,近百年的时光什么不能消磨干净,大约只有晓星尘还有些看不大清楚,好在眼眸也是全整的,如此已是很好了。阿箐一早就好奇花酒是何味感,便买了几坛在窖里搁着。她自己没什么讲究,然而两位道长都是风雅之人,晓星尘更是一本正经地着她寻个月盈之日再饮。

“对月把盏影成三,如此才是人间快意。”

“道长你说什么我听不懂......”“对月?”

宋岚覆着阿箐微弱的抗议突然发了声。

“怎么了?”晓星尘愣了愣。

“无事,不过确实是......对月。”宋岚轻咳两声,意味深长一笑。

“......胡说什么。”晓星尘耳根微微一红,偷偷拿拂尘戳了戳他的腰。

宋岚稍稍侧身闪过这一下,毫无诚意地讨饶:“好好好是我胡说,星尘你莫要生气。”

晓星尘瞥他一眼:“若要我不生气,你需得答应我一件事。”

“......何事?”宋岚眉心一跳,陡然生出些不祥的预感。

“过几日,过几日你便知道了。”晓星尘唇角一勾,笑得同方才的宋岚一般意味深长。

“......唉,真是。”阿箐翻了个白眼转过身去,只当自己看不到。

 

巧得很,不过数日过便是望月,宋岚被晓星尘推着去换了身白衣时才晓得了他这好友打得是什么主意,当下十分哭笑不得。大约是两身素色显得太过晃眼,晓星尘干脆套了他的黑袍,两人将衣衫换着穿换得十分顺手,看得阿箐直摇头。

晚膳后阿箐十分自觉地把那几坛快沉积的桃花酿从地窖拎了出来,晓星尘看着她的背影,突然道:“子琛,依我看来,不若就拿那桃花酿寻个乐。”

“哦?”宋岚挑一挑眉,“你又想怎样?”

晓星尘将霜华出了鞘,比了个利落的剑指:“你我平日就常对试剑招,今夜输一回便喝一杯,如何?”

宋岚还未答话,倒是阿箐嚷嚷起来:“道长你这不是自投罗网,你现在看东西都看得不清楚,怎么可能打得过宋道长嘛!”

“不过是过几招,输赢也没什么关系。”

“......”可她说的是自投罗网不是自找苦吃啊,阿箐咬牙切齿一阵,愤愤抱了一坛桃花酿钻到后院去了。

再待在这里她才是自找苦吃。

宋岚忍俊不禁:“星尘如此说,我岂有不奉陪的道理?”说着亮一亮拂雪,“请赐教。”

月上清辉满盈,月下剑影绰绰,晓星尘一剑就刺往宋岚眉心,宋岚不甚费力地躲了去还能同他笑语一句:“星尘真是好狠的心。”

“比试就该全力以赴。”晓星尘一本正经。

“说的是。”宋岚深以为然地颔一颔首,突然发招架开了霜华,剑锋寻了个他看不见的角度直直指向他脖颈,神色仍是平稳如常,“星尘,这一局是你输了。”

“......”晓星尘怒,“欺我眼盲!”

“比试就该全力以赴。”宋岚将他方才那句话又扔回给他。

“......”

晓星尘自觉理亏,倒也爽快地执了杯酒一饮而尽:“再来!”

然而宋岚何其清楚他弱点在何处,他又确实眼睛看得不甚清晰,几回下来竟只赢了宋岚一回,半坛桃花酿都落了他那儿去,晓星尘也不是善于饮酒之人,当下便有些醉了。

 

越醉越是打不过。

越打不过就越醉。

 

晓星尘连剑都有些握不稳,更别提刺的力道,然而他仍是不甘心,用力晃了晃头:“再......再来!”

宋岚无奈一笑:“星尘,你都醉成这样了。”

他本是规劝,怎料酒劲上头的晓星尘十分不讲理,嘟嘟哝哝比划着霜华:“不行,我得再赢你几回。”

他说着还拽了宋岚肩头布帛一角凑近了仔细看他,宋岚被看得浑身不自在,话都有些说不利索:“星......星尘?”

晓星尘看着他想了一会,突然趁他不备扣住他握着拂雪的那只手腕巧妙地一拗,当啷一声剑便落了地,宋岚瞬时瞪大了眼还未反应过来,只见晓星尘得逞一笑:“你失了剑,这一回是我赢了!”

“......”宋岚狠狠噎了一下。

“你,你这......”“我怎么了,难道我说的不对?”

宋岚仍想辩解:“这如何算,我同你连一招都还未拆过......”“明明拆过一招了!”

“胡说,你趁我不备......”宋岚说了几句话锋又一转,“那你说,拆的这招是哪一式。”

“这......”

晓星尘有些苦恼地低头思索起来。

宋岚以为他答不上话了,正要再说些什么,晓星尘突然一抬头,语出惊人。

“这一式你明明也见识过的!”

宋岚糊涂了:“我还从未听闻有什么剑招不需出剑,你却说说。”

“谁说是剑招了。”晓星尘理直气壮,“这明明是美人计!”

“......”

宋岚彻底呆住了。

晃悠着回来想再拿一坛酒的阿箐摸着眼睛缩了回去。

形势不对,谨慎,谨慎啊,她默默自言自语。

晓星尘盯着他看了许久,又道:“你原也......”

“......我待如何?”宋岚下意识回问。

“你原也是个美人啊。”晓星尘若有所思地扯了扯他的衣服,“这么穿真好看,像那些道书里的仙人一样。”

“......”

晓星尘又上前一步挨近了已经挪不动身子的宋岚,手不知何时已经环上他颈间,呼吸近得几乎相闻,他的呢喃轻得几不可闻:“好看的神仙,你要不要......跟我走?”

“......”宋岚的手下意识虚扶了他腰侧,垂眸看去,晓星尘眼眸中浩瀚如星海的光泽有如人世间最耀目的宝石,好看得几乎让人心惊,他仿佛终于反应过来一般慢慢在他眉间落了一吻,语气轻而又柔,“自然是愿意的。”

晓星尘眨了眨眼,微微昂起下巴去亲他。宋岚知晓他如此定然是醉得狠了,却仍是放任,手又环紧了些,晓星尘从鼻子里哼了几声,两人紧贴的胸腔里俱是有如擂鼓的心跳。

桃花酿的甜香渐渐蔓延开,宋岚虽赢了不少,但也输过几回饮过几杯,举止也不那么端方雅正了,他指尖动了动,趁着晓星尘离开他几分突然把人一把抱了起来。
他呼吸间还依稀可闻桃香,想来酒力还未消褪,宋岚轻轻把人往怀里圈了圈,心道醒来后对方大约会后悔提出切磋剑招这回事。

 

次日清晨,阿箐打着哈欠从房内走了出来,却正好见到院内只动了一坛的桃花酿。宋岚站在桌案旁收拾,见了她有些不自然地咳了一声:“阿箐醒了?”

“唔......”阿箐迷糊地揉了揉眼睛,“道长,晓道长呢?他的酒还未醒么?”

“......醒了的。”宋岚含混答道。

“嗯?”阿箐懵了,“醒了怎么不见——”

这话她说一半便自己掐了,思索片刻,她突然转身就走,边走还边扶额叹息。

“果真是自投罗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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